只有安喜。
可如今安喜没有办成的事却叫魏七办到了。雷霆君怒下,他不仅救了若干人命,还哄得皇帝舒展眉头。
了不得。
那日东暖阁内发生的事经由中宫传至赵太傅耳中,他不知此事细节,只晓得皇帝终于沉不住气,若非安喜一个太监相阻,天子就要在元宵砍人脑袋。
赵太傅心下得意,觉着皇帝到底还是年轻,自己绝不是他想扳倒便能扳倒的。
消息同时也传到了寿康宫,这头得到的要比坤宁宫详细些。
是以老祖宗知晓皇帝到底因何而气,又是因谁消了气。
魏七聪慧,也算忠心,太皇太后一时宽慰。
然转念一想,又觉着不妥。
孙儿是她一手养大,性子执拗,轻易不会听劝。
一个奴才,一样玩意竟能哄得皇帝改了主意,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今次此人忠心识趣,下回若他生出贪念,抑或是因着家仇起了歹念,皇帝又是否能察觉,万一也似这回,依了魏七……
终究后患无穷。
佛珠停,诚心念经,衣着华贵的老人睁眼,眼中现芒。
她叹息,或许久留不得。
魏七丝毫不知自己已经惹人忌惮,他仍旧沉浸在救下吴家财的喜悦中,一心想要寻机会去见人一面。
又几日后,于清一案的阴霾渐渐散去,年节也已过,宫里恢复平静。
这日晚间的龙榻上,皇帝问魏七为什么刻“安”字,毕竟印章只刻单字实在有些奇怪。
魏七答,因为除却平安之意外,自己的小名也是安,他母亲从前常唤。
他说这话时仍旧垂着眼眸,脸颊因情|事而泛红,反倒显出害羞的神色,很容易就叫人误会,止不住要想此刻他眼中是否盛满了情意。
皇帝一怔,不知为何并未探寻到底,他确实没想到还有这层缘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
或许,只是几分喜悦,别的,就连他自己也不能分辨出来。
魏七正是不安的时候,久等不来回应,抬眼偷瞥,见皇帝仍是面无表情,以为自己冒犯。
他请罪,“奴才万死,竟刻小名冒犯圣上,还请圣上降罪。”
所以说他在榻上永远是傻,聪明不起来。
分明是情趣,皇帝并没觉得他冒犯。
分明此刻神色淡淡,眼眸深沉,冷眼见他慌乱中喋喋不休。
瞧着是怒,实则心中却在想:真的乖起来也是叫人心软。若能一直这样惹人疼,朕能宠上好些时日罢。
他俯身堵住魏七的唇,安喜挑的妙人,怎么养了三四年才发觉。
若是叫他知晓魏七刻“安”字只是为了提醒自己莫忘从前之恨,不知又要作何感想。
到底一个天一个地,也无汉白玉桥相接,实难连通。
只是再难相通这会子也是柔情蜜意,翻云覆雨一番折腾,足足一个半时辰后才停歇。
第二日朝堂又生事端。
御史奏,赵家赵太傅庶弟之子闹市强抢民女,将女子老父乱棍活活打死,罪行实在恶劣不堪,惹得沿街百姓愤怒不满。
皇帝端坐于龙椅,此事一出,他便揉着眉心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