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韩一俞阴冷地说,“疯子。”
他说的是实话,我不反驳。
我出来,便撞上了聂元申。
唐言在他身后看着我,满眼的复杂。
我闭着眼睛笑笑,这一下,就真的黑了下去。
那双把我抱起来的手,是聂元申。
果然,还是试对了。
我认识聂元申,比季夏威晚一些。他那时候追季夏威,又是个打架的胚子,遭人暗算,好巧不巧,躺在小公园。
我还是个梦想当个好医生的人,就把他带回去,倒不是不想送他去医院,而是他身上什么都没有,如果过去,会是一个□□烦。
我恰恰是一个不喜欢麻烦的人,尤其那时候,我有些抠门。
他的伤,看起来恐怖,其实不严重。
这是一个合格的病人,说什么做什么,当然,不做也没人帮他做。
我给他上药,他便讲和季夏威的事情,这是他不合格的地方,不让说什么,偏要说什么。
我是暗恋,他是明恋,没有可比性。
然而养伤时候,他并不让告诉季夏威,理由这是增加了我与季夏威相处时间。
他会嫌弃伙食,嫌弃一个大男生的那些花花草草,明确给我分析为什么只能当哥们,当不了恋人。
我不以为意,我是一个容易满足的人。
他说,这样的傻蛋不容易幸福。
他作为聪明人,在我那儿生活了快一个月,终于伤疤都看不清楚,才离开。
临行时候他让人搬了很多盆栽,各式各样的薰衣草。
花开未开,不知所困。
买下苏州老宅子的,果然是他。
☆、终了1
“最近总是在医院啊。”我张嘴,喝完勺子上的汤,汤的味道是唐言家的,他家那位胖阿姨,总是能做出这样的口味,“我想洗澡,身上都是医院的味道。”封真不说话,我依然缠着,“你看我要是不洗澡,万一怎么死了,洗澡可就不方便了。”
他的手一颤,汤散了我身上,“不要说这样的话。”他按住我的手,“不要说这样的话。”他是固执的人,我固执不过他,便点头,“我不说这样的话了。”说完又是缠着,“我要洗澡,好不好。”
“伤口恢复好,自然让你洗澡。”这声音大提琴似的低沉,我抬眼看去,是聂元申,“你来做什么?”我只是问这个问题,他似乎是受了火气,“怎么,我就不能来?”
我无辜地看着封真,实在想不通聂元申为什么在这里发这样的窝火。
封真明显更不会知道,他正在看着我的衣服,想着该怎么把我的衣服换掉,我提议他回去拿一套新的,他便又看了眼聂元申,完全的不放心。
“这是我的一个老朋友,”我笑着让他过去,“回去还得带点吃的喂我们那两个儿子,饿死了,可没地方埋。”
“不要说这样的话。”
他很介意死这个词,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的检查报告。”聂元申在面前站着,这样很给人压力,我让他坐下,告诉他挡住了我的阳光。
他侧了侧身子,告诉我,“今天是阴天。”
“你一直挡着我的阳光。”我窝着身子,昏昏欲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