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悦言说:“你没吃东西?”虽然是疑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纪野不否认,指了指自己说:“我得保持身材啊。”
“什么身材?我摸摸。”郑悦言俯身把他捞上来、抱在自己腿上,手掌灵活地钻进睡衣里,从小腹抚摸到他胸口,指尖最后在他胸口挺立的乳头上打转。
“唔……”纪野低声呻吟着,双手揽住郑悦言的脖颈。
“睡衣新买的?”郑悦言稍嫌粗糙的指腹在纪野的乳尖上滑来滑去,低声说:“这图案还挺可爱的。”
“是啊……”纪野也低头看着自己睡衣上深棕色的小狗爪印图案:“您不就是喜欢我像狗吗……”
“对。”郑悦言赞同地点点头:“你就像狗一样可爱。”
郑悦言说他像狗,纪野是不能生气的。
毕竟他可就是靠着像狗救了自己一命。
当然当初第一次听见的时候,纪野气得差一点冲上去给郑悦言开了瓢儿。
纪野没打采地坐在派出所的长凳上,裤子被勾破了一大片,脸上也挂了点。对面的民警不管和他说什么,他都态度良好谦虚应对。他心里其实还挺感谢这嗦嗦的新任小公仆的,要不是他坚持要对他进行说服教育,纪野恐怕早被那些老油条踹出派出所,让这个打着小偷小摸的擦边球实际上是来躲债的小子滚出去别占地方,让他继续被赌鬼父亲的债主追得上蹿下跳、玩命奔逃。
郑悦言是来领他的二世祖大侄子的。他西装革履,风度翩翩,身边跟着的律师都一脸英相,纪野抬头看见他的瞬间,都觉得自己和这人之间,像有什么在空气里凭空划了一道线,壁垒分明地分隔出两个世界的人。
郑悦言从他身边目不斜视地走过了。这顺理成章。
但他又退了回来。
纪野发现他在看自己的方向时,都忍不住缩了缩手脚,生怕自己阻碍了对方的视线。
“小秦,你看那个人,他是不是很像我以前的狗?”
纪野听见对方这样说。
他一瞬间脑子“轰”地一声,上涌的血气炸得他直接跳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你他妈说什么?”
纪野的头发因为愤怒而蓬松飞扬着,蜜一样的肤色,圆而亮的黑眼睛,更别提那张牙舞爪、生机勃勃的情态,更像极了某种野生的犬类。
郑悦言表情无辜地站在原地,他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
“你他妈再说一遍?”纪野怒气冲冲。
郑悦言认真端详了他片刻,对身旁的秦律师又说道:“这样一看,我更觉得他眼熟了。”
不知道那天走了什么运,纪野的赌鬼老爸竟然良心发现地跑来派出所接他。
也许也是被追债追得躲不下去了,想和他一样来派出所挤一挤?纪野向来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来猜测他。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纪野赌鬼老爸的到来居然给了郑悦言的“眼熟”一个合理的解释。
八百年前赌鬼老爸竟然也与郑悦言的父辈打过交道,只不过后来染上了赌瘾,公司黄了,老婆也跟人跑了,从前的人脉到现在都成了天堂地狱的鲜明对照组。
郑悦言也不知怎么就对这个八百年前见过几次的“纪叔叔”同情心泛滥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仅替纪野的赌鬼老爸还了赌债,还把人送进专门的戒赌中心去,纪野家的房子被抵押了要拍卖,他就把纪野接到自己家里面住。
纪野一下子从被人追得东躲西藏的路边小狗变成了安逸舒坦的家养犬,感激涕零么?有,但更多的是惶恐,“大恩大德,无以为报”的那种惶恐。他不知道郑悦言为什么要这么干,也不知道自己将要付出什么代价,在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