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的场地里,狙击手抱着他的枪,趴在地面上,通过瞄准镜看向远处的靶子,靶子底下的土地,以及后面立起的围墙。
十字线中,黑白两色的世界总是能让人安心。他的思路,又回到最初的那个周六,那时的自己对将要发生的一切都是未知,踢球、聚餐、打牌,与锄头三多开心地厮混,在队长出现时适时的安静。
安稳、有序,与每个人都是恰好的距离。
然后……登岛任务开始了……秩序逐渐被打乱。
细细想来,在周而复始的恐怖重复之中,似乎也有些什么在悄然改变。
并没有什么不好,一切都是在抵御压力,一切也都自然而然……在当下还能感受到变化理应感激涕零。
但终归,得有度。
与狙击枪在一起时,自我暗示总是很有效,甚至强过心里小组。
当呼吸达成与空气流动的同步,成才终于扣下扳机,开始专注地射击。
似乎,已经有好些天没练枪了。
没什么胃口的袁朗从食堂归来,提着几个包子,路过训练场地。
远远地听见枪响。
还真是刻苦的南瓜,他想,然后,就怔在原地。
是从什么时候起,自己光听枪声,就能分辨出人的呢?
若不是今晨得悉惊天之秘密,转而刻意去深挖狙击手的变化,自己大概一直都不会注意到这个事实。
那就是,自打这二茬南瓜重返基地,自己就能在一片枪声之中,准确地找到那个特殊的节奏,非他莫属。
……
今日也是如此,那比呼吸更缓慢的枪声,依然维持着稳定均匀。
确实是个,有点了不得的南瓜。
袁朗在路边倾听了片刻,最终还是迈开腿向靶场走去。
听到脚步声的狙击手爬起来,“队长?”
“我就听着像你”,袁朗道,“打得如何?”
……
这对话似曾相识,成才一时忘了回答,搜刮起记忆,是哪次?第一回重启吗?但是似乎更早也……
“成小花?”
“呃”,狙击手终于有所反应,“您要看靶纸吗?”
“不用了,也不是规定训练”,自己来也不是为了看他成绩,“练够了吗?”
“差不多吧”,成才看看已渐昏暗的天色,“队长您找我有事?”又瞅到他手里的那袋包子,“哦,我们赶紧回吧,要不您晚饭该凉了。”
……
“走吧。”
又是往常的他了,和狙击手一起走在路上的袁朗看着树影出神地想,安静敏感,总保持合适的分寸。
恰如此时的沉默。
“你晚饭还没吃?”于是袁朗先找了个话题。
“中午吃太多了,不饿”,成才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对了,队长,锄头他有消息吗?”
“下午打了电话来,说是中午到的有些晚,只能改约了晚饭,明早再赶回来。”
“这样啊……倒也没关系”,成才看了看表,“再过一阵儿情报处的首长就来了,您今晚的时间都在开会,他有什么消息我们也得明早再说。”
“……成才啊。”袁朗踱着步子。
“什么?”
“你对我这两天的行踪,是不是已了如指掌了?”无论如何,总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接下来会做的事,还是不太适应。
“啊,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