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更深了:“晚辈不敢!还请少师不要嫌我愚钝,求您不吝赐教。”
“咳咳哈哈哈,”道衍和尚咳嗦着笑了几声,声音如同风箱中传出来的,“说话也还算得体。我说嘛,毕竟是解缙解纶的侄子,纵然没有他那样的文采见识,家学渊源也不会很糟,坐罢。”
谢清和谢了坐,小心翼翼地坐在椅子边上,认真的听老人的话。
姚广孝问了问他的差事,现在是否有什么新线索,听完才道:“你的差事办得不错,人也算聪明,从前有江湖人也是替皇帝办这样的差事,却想借此作为跳板扩大势力,最后自己害死了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
谢清和道:“多赖前辈们的提携指点,江湖上也有友人相帮,晚辈才能略有建树。”
姚广孝不耐烦的挥手:“就不必说那些虚话了,月前我算了一卦,卦象上说‘濡其尾,吝’又说‘利于出行,宜入京师,师西北行’。之前我又与龙虎山天师书信一封,寻来找去,这卦象怕是应在了你的身上。叫你来,也不为别的,就为叮嘱你几句。”
“请少师训示。”
“陛下对那件事耿耿于怀,一直希望找到建文后人有个了断,这也没错。个人冤孽个人解,旁人哪里会有办法,可是如果那个什么万圣阁主真的就是建文帝后人,你待如何?”姚广孝浑浊的双目中突然光四射,他又问了谢清和一遍:你待如何?
谢清和一愣,本能的想说自己会禀告胡并太孙,然后……可是他觉得姚广孝希望听到的并不是这个答案。
“我……”谢清和一瞬间想到了许多,不得不屈从皇帝让弟子为皇室服务干脏活的武当、原本为人所救应当高兴却因为私欲而不得解脱的方思明、原本喜庆的满月宴变成屠宰场的明月山庄,“我会直接杀了他!”
姚广孝拍着摇椅大笑:“孺子可教,虽然老朽觉得你没有想得那么深远,但是办法是对的。我要告诉你的就是,如果确认了就是朱文圭,杀了他!你自己动手,或者让武林中人动手,干脆的杀了他,不止是为了朝廷、哪怕是为了江湖也绝不留活口!”
谢清和有些明白姚广孝的意思了,万圣阁既然能得知皇帝行踪、也能在各大门派安插人手,倘若万圣阁主活着,不说他会不会乱咬。皇帝疑心之下,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性命不保。
“解家颠沛流离之苦,我猜你是知道的。”姚少师老迈的嗓音传来,“我年岁已老,这大明江山也是陛下的了,太孙又是个聪明人。老朽,已经没什么可操心的,只希望少死些人罢了。”
这就是当年只手搅弄风云,鼓动燕王起兵,可以说是一手将建文皇帝从皇位上拉下来的姚广孝谢清和自幼就听过这位老人的传奇,如今当面一见,他强烈的感受到,黑衣宰相真的老了。
北平街上熙熙攘攘,有些已经奉旨北迁的朝廷命官都派家人出来采购,尚未北迁的勋贵们也忙着筹备自己的府邸。这条大街上熙熙攘攘、人声鼎沸,仔细一听大半都是木石商人和顾客的对话,要不然就是花木商人。
要让有幸进入两京太孙宫的谢清和来说,北平这个宫城与金陵那个无甚区别,都是大一号的地主大院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