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走了,但不是因为那个叫阿晓的女子。何况她是个理智的人,不会因为一点表面就判定大局。她心里明白,一切在慕良亲口告诉她之前都尚未可知。
她走,是因为她知道慕良不喜欢她,所以她要用时间来赌。
时间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它能让一些东西消失,也能让一些东西发酵,愈加深刻。
苏白赌的,就是慕良会忘了她,还是爱上她。
她不是没想过一辈子留在他身边,但那是建立在慕良清楚自己的心以后,而不是永远朦胧下去。
她要的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爱,不含一点徘徊。
而慕良没在院中找到她,便去附近看了看,也没见踪影。后来镇上的人告知他:“那姑娘啊,她自己一个人走啦,诶我说小慕啊,可别不是把人家小姑娘气走了吧,那么好一姑娘,你……”
慕良眸中神色沉了沉,他想到之前苏白的举动有些反常,却没想到她会走。不,她本就与他毫无干系,离开是很正常的,他为什么会觉得不舒服。
慕良第一次被别人影响心绪,他很不喜欢。
他敛了心神,离开了千水镇。那里的人只知道他又是去云游四方了。
苏白回到了南宁,时隔两年,又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最初她爹娘是想派人去寻她的,后来见她执意要在外游历,寻她的心思也只好作罢。好在这些年,她虽一直身在他国,却一直和家里来往,二老才没多责怪她。
尚书府一家给她办了一桌酒宴,宴上付铃儿和齐盛也来了,此时他们已两情相悦,齐盛看向付铃儿的眼中已从当初的恨变为爱。
付铃儿一看到苏白,便开心地拉着她的聊天:“苏姐姐,好久不见,没想到你原是尚书府的大小姐。”
苏白淡笑:“别来无恙,想来如今公主已觅得如意郎君了。”
付铃儿瞬时红了脸:“苏姐姐!”转而又似想到了什么:“慕哥哥呢,我怎么没有瞧见他?”
“公子他,已有家室,便允我离开。”苏白脸上没有半点虚假,好像这般话就是事实。付铃儿不禁有些不信:“怎么会,那时我还以为你和慕哥哥会在一起。”
苏白喝下一口酒,笑着看她:“不过是云烟往事,公主不也曾在豆蔻年华喜欢过谁么,我又何尝不是?”她笑着,那笑里却有苦味。
付铃儿见她心神黯淡,有些不忍便说:“苏姐姐,不如你进来宫中陪我吧,假使看上了我的哪位哥哥,我让父皇为你作媒如何。”
苏白轻笑,心底倒是觉得这公主真是傻得可爱,不过到底是男女主,她不宜太过接触。于是便婉拒了:“多谢公主好意,不过我性子随了公子,清冷寡淡,不喜待在皇宫。”
付铃儿见她如此,也不再多说,留了句保重便随齐盛回宫了。
自那以后,苏白便真做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家小姐,不过另一方面又带着面具学着慕良四处施医。
她跟着慕良这么久,虽不至于有他那般超凡的医术,也算是炉火纯青的地步。她偶尔游访异地,见病人便医治,却不要任何报酬。于是,不久的江湖上,除了[清冷公子],又有了一个[玉面公子]。
这一日,榭梨阁可热闹了。
座无虚席,还有站在一旁的听客,这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后座有两位男子正交谈着,其中一位说道:“榭梨阁今日怎么来这么多人?”
“兄台,见你应该是不常来吧。这榭梨阁啊,最近一月都是满座,来自四面八方的,谁不都是为了近来江湖上名声鹊起的[玉面公子]么。”另一男子摇着扇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