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赵宇忽然有了很不好的想法虽说钱红嫁给他之后也经常跟着他来金江,认识了林丁的父母,可他从没跟她说过以前的任何事情,但她刚才的态度明显是知道什么。
钱红早就泪流满面,双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十九年前他递给你的纸条我看了,是我告诉你父亲的......”
她抽泣到几乎说不出话,“那次我跟你一起回家看你父母,从你外套里看到字条了......”顿了顿,“我、我还约他见了一面,让他别再纠缠你......”
赵宇眼中止不住地震颤,他那天确实是打算去见林丁的,因为觉得他还是小孩子,一起离开之类的话肯定是一时冲动,得劝劝他。
可没想到那天被父亲锁在了家里,还以为是自己把纸条乱放被父亲发现了。
父亲回来后只说跟林丁说清楚了,谁知道从那以后林丁就不见了。
刚开始赵宇也以为林丁是离家出走了,可是有一天偶然听到了父母的谈话,才知道林丁自杀了,而且父亲看见了。
可父亲不能说出来,因为他觉得是自己的言语逼死了林丁,而他是大学教授,不能因为这件事情名誉受损。
赵宇缓缓闭上眼睛,扯开钱红的手:“你约林丁见面说了什么?”
☆、强弩之末
钱红怔怔望着赵宇,不知所措道:“我、我也不记得跟他说了什么……就、就是让他离你远点……”
赵宇神色复杂,此刻才真正明白了所谓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丁给他的字条不仅写了约他见面的时间地点,还用他跟大部分男生一样不堪入目的狗爬字写下了一句诗生死契阔,与子成说。
这句诗出自诗经,它的下一句更为有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而林丁却写下了上一句,是因为他知道赵宇喜欢。
之前林丁的小姑姑结婚,要在喜帖上写一句话。因为知道赵宇的父亲是教中文的大学老师,林父就让林丁去请教写什么好。那时候赵宇手里正捧着一本《诗经》,没等父亲回答就说:“就生死契阔,与子成说吧。”
钱红是赵宇的大学同学,都是中文系,自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那时候他们已经是男女朋友,这相当于是看到了自己男朋友被挖墙角,一时激愤下肯定是对“情敌”口不择言了。不管当时钱红的话有没有对林丁造成伤害,“加害人”却早就不记得了。
赵宇深吸一口气,扭头对江钊说:“实在不好意思,我先去把林叔找来。”
江钊搂着白禾回到棺材边坐下,问:“好点了吗?”
白禾气儿早就喘匀了,就是嗓子疼得要命,想不通钱红一个正常身材的女人为什么手上力气那么大。想动嘴吐出一个字都疼得直皱眉,只得指了指自己的嗓子,点点头。
“一会儿我们去医院看看,”江钊看她咽个口水都劲地要命的样子,心疼得不行,可也不知道怎么才能帮她缓解脚扭了可以揉揉,手破了可以吹吹,喉咙疼怎么办?
他想了想,伸出右手缓缓抚上她的后颈,大拇指在她皮肤上轻轻摩挲着肯定没什么用,至少能转移一下注意力吧。
……
过了好一会儿林父才跟在赵宇身后走来,不见钱红的身影。
赵宇应该是把情况和林父讲过了,在走到棺材还有几米的距离时林父突然放慢了脚步,最后一段路走得极其艰难。他缓缓坐到林丁面前,盯着少年说不出话。
“爸,你来了?”林丁说,咧嘴笑着。
经历了将近二十年的时光打磨,头发已经花白、满脸皱纹的男人,看着面前还是少年模样的儿子沉默许久不敢应声。
“唉,儿子,是爸爸。”好一会儿他终于颤抖着说。
“爸,我想好了,我要去当海员,等我能挣钱了,咱们就离开这里,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