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才知道看似十分正常的吕笑歌其实存在着心理疾病方面的困扰。似乎是因为几年前的一桩案子导致吕笑歌受了心理创伤,使得他的记忆缺失了一块,而缺失的这块记忆似乎正位于他在高中念书的时代。吕笑歌因为这个毛病在心理医生毛阆这里看病已经有将近两年了,毛阆对他采用了先进的光刺激催眠疗法,但他的病总是时好时坏,好的时候能记起一些高中时候的场景,不好的时候就完全忘记了那一段。
“其实不记得高中生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吕笑歌的友人说,但是吕笑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十分执着地想要把那段记忆找回来。
之后是吕笑歌按部就班的平淡生活。吕笑歌有一个女朋友,但是两个人不常见面,见面的时候就做丨爱,可两人的做丨爱总是显得机械又苍白。胡芽对这段的处理是完全性冷感的,明明拍摄的尺度很大近乎情丨色,但是观众看到的时候却一点也不觉得激动。尤其是每次做丨爱都在吕笑歌的家里,而吕笑歌的家的布置却格外的“荒凉”。空荡荡的屋子中间停着的一张床,冰冷的类似病床的铁杆子床头床尾,以及每次做爱做的时候发出的咯吱咯吱的声音都只会让人联想到病态而非浪漫。吕笑歌和女朋友每次都是一样的姿势,结束后是一样的各自躺在一边望着天花板,然后女朋友起身,浴室里传来洗漱的声音,床头传来闹钟滴答滴答带有回响的声音,然后是水从下水道漏走的声音,女人穿衣服的声音,最后是关门声。
这个部分差不多赶走了一大部分讨厌这部片子的人,但又让喜欢这部片子的人重看了一次又一次,不少影迷表示“每看一次就会有新的发现”。几次上床的时候闹钟指向的时间虽然大致是相同的,但秒钟指向的不同代表的含义,床头铁栏杆倒影的含义,下水道发出了几声轰鸣的含义等等,光这些细节就被人做了各种解析,并普遍认为这是胡芽的神来一笔。总之,当这漫长的一段过去后,已经是吕笑歌在派出所看到又一具尸体的时候,这一次死亡的竟然是那个曾经出现在范春追悼会上频频擦拭眼睛的老妇人,她是被人杀死的,并且凶手还残忍地剜去了她的眼睛,割去了她的耳朵。
这天晚上,吕笑歌第一次梦到了比较清晰的场景。在这个场景中,他回到了高中校园。空荡荡的学校里闪烁着夕照独有的昏黄光芒,他爬上楼梯,找到自己曾经的教室,也找到了自己曾经坐过的课桌,在倒数第二排。然后像是变魔术一般,镜头呈现出一张空荡荡的桌子上突然变出了一个颜色鲜艳的铅笔盒。那是一个印着格外花哨图案的铅笔盒,吕笑歌不知道为什么,当他看到这个铅笔盒的时候居然产生了恐慌的心理。一阵铃声响起,他被吓醒了。
之后又是治疗,吕笑歌第一次回忆起了几年前发生的让他心理受创的案件,在那起案子中有一个小女孩由于受到校园霸凌而选择了死亡。明明是让人心情沉重的片段,胡芽却用了十分浪漫的手法,他大胆地运用了定格动画,以瓷器作为媒介,将小女孩比喻成一株和其他植株不同的花朵,最后她被狠狠摔碎了。
吕笑歌在接受心理治疗的时候发现自己又一次来到了高中校园里,走到了那张课桌旁。他又一次看到了那个铅笔盒,这一次他哆嗦着手放到了铅笔盒上,一抬头,忽然看到正前方的黑板上贴着好几张照片,每一张都是遗像。
吕笑歌再次被光照醒,他向毛阆复述了自己所见,毛阆也十分意外,让他试着根据回忆画下那些人的相片。吕笑歌努力回忆,逐一画下了几个人的照片,然后毛阆很快替他拿回了结果:“这些人都已经被杀死了。”
在差不多五年的时间里,这五个人在不同的地方逐一死去,有的是交通意外,有的是自杀,也有的被抢劫犯杀死,然而奇怪的是,所有人的尸体都有一个同样的现象,那就是眼睛被剜去或是毁坏了,耳朵也同样。没有联系在一起看的时候或许只觉得这是巧合,但是当连成了一条线便会发现,这所有的一切都透露着不寻常。更令人感到惊讶的是,这些人都同样来自吕笑歌曾经就读的那所高中,包括那个老太太,她曾经是校体育仓库的管理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