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颜眸中冷意不减,慧才人却只幽幽看着柳如颜,仿佛早已在心里打定了主意,情形一时僵持不下,尹淑妃在旁适时笑了笑,慢悠悠劝道:“徽锦,这是未央宫自己宫中之事,你不该管。”
然这次徽锦连尹淑妃的话也不听了,她继续道:“娘娘说的我都明白,只是妾也是个宫女出身,最能体会宫女的不易,如今妾也不过为一个才人罢了,但见了这其中有冤情,妾到底于心不忍,无法坐视不理。”
刚刚还在劝说的尹淑妃沉默了一会儿,蓦地道:“徽锦你若这般说,那我便也不好劝你。”
柳如颜看出这二人唱着一人黑脸一人白脸的戏,这二个人分明是打着只让一人得罪人的如意算盘,柳如颜也打定主意不能让她二人得逞,心中寒意渐盛,一向冷静的无霜都有些沉不住气,柳如颜蓦地拍案怒斥道:“原来慧才人也知你自己不过一个才人罢了,不过一个才人,你凭何对我未央宫之事指手画脚!”
这是柳如颜自进宫后第一次在人前发火,尹淑妃与徽锦都怔了一下,但也不过短短一会儿功夫,二人便调整好了仪态,徽锦依旧从容的看着柳如颜,而尹淑妃终于装不下去这个好人,笑吟吟道:“若是贤妃妹妹嫌慧才人身份不够,那么也只有姐姐出面了,这小宫女一直喊冤,皇宫最为忌惮阴私之事,妹妹还是同我去海棠宫,打扰一番皇后娘娘罢。”
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儿上,未央宫同落芳宫自此后便是彻底撕破脸了,柳如颜倒觉得如此甚好,她向来喜欢有挑战的活着,若是日子一直平淡无波,那反倒无趣了。
一行人行至海棠宫时,季皇后还未进入皇后的状态,见了柳如颜后依然忍不住亲近,金铃拉了拉她,又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她这才稍稍端起架子,敛去脸上笑意问道:“你们几人怎的来的如此突然又匆忙,可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尹淑妃侧过头看了一眼被压进殿里的串儿,串儿像是到了命令一般,哀嚎起来:“皇后娘娘,奴婢冤枉,为奴婢做主啊!”
季皇后瞧着小宫女哭的如此悲惨,脸上露出不忍,柔声安慰起来:“先别哭,你且将事情仔细道来,若你是冤枉,本宫必定还你清白。”
串儿闻言眸中泛光,抹了两把泪后哪里还有刚刚的惊慌难过,冷静道:“娘娘为奴婢做主,奴婢不知哪里得罪了未央宫掌事宫女姐姐无霜与汐月,二人偏要设计陷害奴婢偷了汐月的镯子,可奴婢真的没有做过此事,更不知那桌子怎就会出现在奴婢的榻下。”
季皇后听了串儿的话后,觉得她十分真诚,一点也不像是在说谎,可她指责的是未央宫的人,也就是柳如颜的宫女,她对柳如颜自然是万分信任,于是一时间没了主意,为难的向柳如颜道:“贤妃妹妹,你看这……”
柳如颜看出季皇后眼中犹豫与不忍,一咬牙道:“娘娘,此事死无对证,但妾相信妾的贴身宫女断然不会说谎,况且,妾实在想不出她们说谎的理由,栽赃一个小宫女,对她们而言有何好处呢?”
季皇后彻底犯了难。
是呀,两个掌事的去栽赃一个闷头干活的小宫女,犯得着吗?
然柳如颜此话一出,串儿却心虚了,闷头未敢说话。
慧才人自到了海棠宫后便再为发过一言,仿佛刚刚那个在未央宫咬着柳如颜不放的人不是她一样,尹淑妃偏过头看了几眼慧才人,可慧才人就是不理她,就连串儿也没了话,她心一狠,索性道:“妾亦是觉得贤妃妹妹不会冤枉了一个小宫女,眼下连小宫女都无话可说,想来她并非被冤枉,不若便交由贤妃妹妹处置了罢。”
串儿蓦地转过头,惊慌的看向尹淑妃,尹淑妃只微笑,串儿急了,脑海中突然闪过那碧玉镯的样子来,喊道:“皇后娘娘明察!奴婢想到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法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