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早些歇息吧。”文容媛先是准备转身进房,手臂却被她一路上保持着沉默的伙伴拉住。
她一愣,眨了眨眼:“公子?”
“在下……有话想询问小娘。”如她每回见到他的时候一般,言时的眸中永远都流淌着似水的温柔,“就在此地问小娘几句话,可愿意?”
文容媛沉吟半晌,道:“好。”
第34章其之三十四剑穗
连接着客房的是侯府的后院,自门外顺着看过去便能望见整座院子。
此地环境清幽,正对着他们的就只有一汪寂静的池塘,没有一般富贵人家会在水上建的浮桥与凉亭。一轮圆月高挂夜空,于水面倒映出一片晶莹,夜风拂过文容媛垂落在颊侧的鬓发,将几缕青丝微微吹起。
“真巧,我也有话想问公子。”文容媛不打算听他想说什么,反倒兀自抛出了自己的疑惑,“你为何会知道大理寺地牢的路线,又是怎么料到洛公子会选择劫狱,而不是选择像王妃一般陪殿下坐以待毙?而且……”
她蓦地搭住言时的手腕:“你分明就会武功。”
言时愣了一下。
关于前两个问题,他早已准备好了说辞,但今夜言时压根没动过手,文容媛却也能从他的仪态动作做出粗浅的判断。
再仔细一想,他今日拔刀的动作确实太利落了些;而见到她持剑挟持二弟,自己亦是毫不犹豫地飞奔而去。
“……实不相瞒,在下确实是假装的。”言时尴尬一笑,立刻半真半假地编造出了一段话,“在下不喜见到杀戮场面,如若父亲知道我会武功,一定会让我随他上战场去。”
但即使他不会武功,上一世还是随着父亲参加与南国的战事历练了。
言时是以随侍的身份跟在父亲身边,却不知为何走露了消息,江南的人得知了他这随侍是言将军长子。那时敌方捉住他威胁父亲就范,父亲自然不愿,他险些在南人手上送了命。
他不怪父亲,只在大军班师之后开始苦练,但求不要给父亲拖了后腿。而重生回这副弱不禁风的躯壳后,早已习惯了功夫傍身的言时,当然也没敢松懈对身体的锻炼。
“……你可真会装啊。”文容媛蹙眉。
前生她与言时都是在和平安逸的洛城相处,当然不会有机会观察到今夜这些。
许是这家伙还真瞒了所有人好几年吧。
“谬赞了。”他先是敷衍带过,方追问道,“所以,你……”
“我知公子想问什么。”文容媛别过头去,咬着牙回答,“我与令弟并无什么深仇大恨,今夜只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公子替我向他赔个不是。”
……她没有对他说实话。
言时有些惆怅地想。
关于未婚妻两世的所有反常,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早就在他脑海里扎过了根。
而随着时光流转,与前世越来越往分岔路上走的故事,则慢慢证实了言时的揣测并非空穴来风。除了他之外必定也有人经历了一切回到过去,想改写这一段算不上特别美好的历史。
于此事,言时对文容媛心存怀疑,但亦仅只是怀疑。
他并不觉得这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论她怎么样,言时想保护她不受任何伤害的初衷矢志不移。即使这段他经历过的故事变得面目全非,他的心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