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于是笑着松开手,走去厨房洗了杯子。他回来看到仁王还坐在沙发上,便挑了挑眉:“要我抱你上去吗?”
“……你抱得动吗?”仁王歪过头看他。
忍足对他张开手:“试试?”
“……算了吧,我怕你把我摔了。”仁王道。
他掀开毯子,出于习惯叠成四方形放在沙发末端,又把抱枕立好。
忍足就看着他整理,又在他往楼上房间走的时候跟在后面,不紧不慢地反驳着之前的话:“外科医生没一点力气,怎么把病人搬上手术台?你再重,也比不上那些打了麻醉还虎背熊腰的人吧。”
“那你目测我多重?”
“目测吗?”忍足倒还认真算了起来,“你和我差不多高吧,一米八左右。按照bmi指数算的话……一百三十多?”
仁王嗤笑道:“我没有看上去那么瘦。”
“还要算体脂率嘛,我知道。你一直是看上去比实际要瘦。”忍足接着猜,“所以,你有一百四?”
“反正不止一百三。”仁王自己也不知道现在多重,体检是在半年前,而受了伤以后很久没有锻炼,他身上的肌肉都消失了不少。看体型倒是没太大变化,也说不好到底是轻了重了。
忍足其实也不在意仁王到底多重:“也没多重。你真的不让我试试?”
“试什么?”仁王终于走到了房间门口,这时候才转回身来靠在门框上。他抱着胳膊似笑非笑,还带着一点昏昏欲睡的柔软:“试着抱我啊?”
忍足抬手摸了摸鼻梁:“不行?”
仁王很轻微地抬了抬下巴,笑道:“你会有机会的。”
这不能说是算作,而是板上钉钉的调情了。
谁也不觉得唐突,或者是冒犯。
两个人的节奏是合拍的,这样的进展就叫人愉快。
只可惜愉快的时间都是短暂的。
仁王一觉醒来,想起要回家,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有车,忍足家的公寓居然也有两个停车位。
仁王问的时候忍足说他本来就不止一辆车子。
无言以对。
不过想想看,这种富家子弟也和普通人有着同样的烦恼,也一样寂寞,还一样需要加班加班加班,也被同事相处人际关系升职调动之类的琐事烦恼着……
完全没有吐槽的立场了。
开车去神奈川的路上仁王想起几年前的那天,大概是暑假的开始,他去机场接回国的柳生,在公交车电车的角落里偷偷牵手。人太多了,在电车里贴着站在一起是很自然的。柳生手边还放着行李,穿过弯道时在惯性的作用下往他身上倾。他想着角落没人注意,就很快地亲了一下柳生的嘴角。
真的很轻,也很快,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大概都像是不经意撞到了吧。
却偏偏被出来跑业务的父亲看到。
人的运气就是这样,很难说清的。
如果不是被目睹了这一幕,如果不是做父亲的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也太了解儿子会做和不会做的举动……
仁王其实从来没想过把事情变成这样的。
是同性恋这件事,能瞒,他或许会瞒一辈子。
装不婚主义者也不是那么难,况且他向来都是受女孩子欢迎的。
结果变得连装也装不下去。
年轻气盛的时候什么都敢做。也很难说在高中时就发现完全没办法对女孩子提起兴趣的他自己经受过的心理上的压力有没有起到推动作用。
总之,是他当天回家时,面对父亲的质问,选择了默认。
傻得他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不能直视。
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很多啊,他闭着眼睛都能想出一二三四种演法,怎么就偏偏那么直接地承认了呢?
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