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不能理解的。
他那时候经历了那样大的事情,本身的心理状态就很不稳定了。
不然他也不至于在电车上就做出那样大胆的举动。
甚至那起案件是保密的,他谁都不能说。父母不行,还在恋爱中的柳生就更不行。
那么多的巧合。
撞在一起,得到了唯一的结果。
其实承认了,也并不算完全的坏事。
至少那时候父母也还算年轻,能承受得住打击。他也还年轻,挨的住打。
仁王这么想,压下一点点(也许也不止一点点)的愧疚。
那之后家里断了他的生活,好在已经上了大学,找兼职养活自己甚至付学都不算特别难。而他之前打网球拿到的奖金也还在手上。再后来,老教授帮他解决了从出国留学名额到研究所兼职的一系列事务,甚至连租房都替他联系了几个。一路过来他其实也没吃太多苦头,过的生活,也和正常人没什么差别。
求学,求职。受一点情伤,和不同的人恋爱。
中途他也回过家几次,总是待不了几分钟就不欢而散被扫地出门。
而国外的学业逐渐繁重,他回国的机会越来越少,就渐渐不再回家了。
有了固定入以后倒也每个月给父母寄生活。
只是仁王琢磨着,这样的行为……他爸应该会更生气吧。
胡思乱想了一路,仁王找了家附近的停车场把车子停了。
他步行着往家里走,想他自己在邻里之间的形象是不是变成了“不孝子”了。
他站在家门口,犹豫了几分钟才敲门。
半早不晚的时间段,许久没听过的母亲的应门声让人觉得亲切。
仁王来不及调整表情,就对上开门的母亲带着内敛的期待的目光。
他哽住了,很小心地吸了一口气,才小声叫妈。
这次倒是顺利地进了家门。
回家能说些什么,仁王心里没底。
会不会和父母吵起来,他心里也还是没底。
有些事生受着就好,倒不至于受不住。做父母的到底是心疼孩子的,骂人都斟酌着字句。
相互小心翼翼地过了午饭,仁王差点消化不良。
他有些难过。
总觉得宁愿挨打,也不想变成这样。
总要找一个话题聊天的,而有些事终究绕不过去。
“雅治。”似乎是犹豫了很久,在饭后端上一杯茶的母亲用有些微妙的语气道:“柳生家的那个孩子,准备结婚了。”
柳生家的那个孩子?
哪个?
……比吕士啊?
仁王愣了一下,反应过来:“那挺好的。”
“你们不是……?”
“我们分手挺久的了。”仁王道。
他低下头去看杯子里冒着热气的茶水,听着母亲变得急切一些的话语:“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和他不一样啊,妈妈。”仁王双手握紧了微烫的杯壁,“我说过了吧,从一开始就是我把他拉下水的。他能和女孩在一起,我不行。”
他停顿了一下,吸了口气:“天生的,我只会喜欢男人。就当我是神病,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