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自然是徐锦策脱的,只是他刚刚脑子里都是她,根本就没注意到自己随手丢在了哪?床榻本就那么大个地方,两人翻了好几次也没找到,离戈都想要放弃了,打算借他一件亵衣用用。
徐锦策却是打算不找到,绝不收手。那衣衫是她贴身穿着的,怎么能丢得不明不白?更何况这屋里就他们两个人,一定是在哪个他们没有注意的角落。
离戈看他认真执着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但心里到底还是暖的。她拥着被子靠坐在床榻上,看他耐心地找,然后,她在他的衣服里看到了自己的,确切的说应该是在他身上。
徐锦策刚刚穿衣服的时候也是神思不属,所以自己的中衣里裹着离戈的小衣,他竟然也没发现。他平时是最谨慎有序的一个人,穿衣服的时候衣领和袖口,一定都要十分平整,一丝褶皱都不能有,如今衣衫凌乱成这副样子,他依然顾不上收拾。
“别找了。”离戈强忍住笑意,一本正经的说话。
“一定得找到。”
“那衣裳本就小,料子又轻薄,团成团就是小小的,别找了。”
“一定就在这跟前。”徐锦策还在翻。
离戈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从他衣角边上拽出来自己的小衣,小声道:“呆子,就在你身上。”
徐锦策回头看她,很认真地看。他本就是眉目齐整,冷冷肃肃的一个人,如今又是那副不苟言笑的模样。离戈被他看得一阵心虚,本来打算穿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就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徐锦策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骤然又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他,自己开始整理衣服。他有序地把衣服一件一件整理好,然后依然不回头,只平静的道:“我还有事情要和纪阁老商议,你先睡。”
他把话说完也不等离戈表态,步伐很快的就要离开。走到门口又想到了什么,返回来,把置于桌子上的长剑拿好,半低着头闷声道:“你好好睡一会儿,不要害怕,门外有人守着。”
离戈还没来得及回复,他推门就出去了。离戈愣在当场,一头雾水,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意识过来,徐锦策刚刚是不是落荒而逃了?
说真的,在战场上她没少吃他的亏,他做过他的俘虏。现在看他这副样子,她心里自然是舒坦的。他走的那么快,又不敢回头看她,一定就是害臊了。这种想法让她非常愉悦,郁闷了许久的心情,一下子就开朗了。
她先把衣服穿好,又想到他刚刚不让自己走了,那她以后就可以一直留在他身边。她先是仰头哈哈大笑了两声,又怕被门外守着的人听见,索性就把头埋在被子里闷笑。
笑了好一阵,内心的感觉才平复下来。她平躺在床上看着床幔,觉得自己应该适当改变一下,从明天开始试着好好做个像模像样的姑娘。一则是她换了女装,不容易被北燕发现,二则,她同他在一起,总该有个姑娘家的样子。
姑娘家该是什么样子呢?
离戈做了十几年的男孩子,对姑娘家就快要一无所知了。她想到自己平时见到的那些女孩子,好像就数徐锦策的妹妹好看了。一言一行怎么看都让人感觉很舒适,重点是她身上没有那种酸腐之气,她见了都觉得怪喜人的。
离戈是个行动派,想着反正自己也睡不着,不如就去看看那位郡主?说不定还能从她那讨要一些经验,反正若是没人引导,她即便是装扮成姑娘家的样子,也是做不好的。她又探头看了看天色,离天光大亮还有一段时间,这时候人家应该在休息,所以她又没动,把自己缩回了被子里。
她脑海中有一大堆问题,想来想去,却怎么都理不出头绪来。她觉得作一个姑娘家,似乎要比领兵打仗困难得多,也不知道徐锦策能不能帮她?一想到他,她心里就又不淡定了,满心想的都是他什么时候回来,她好像又有点想他了,这般想着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