缩头乌龟一样,缩在了宿舍里,言笑连宿舍门都没出。
言笑原本以为自己还是挺坚强的,但临了临了,她发现,她还是不够强大。
她还是害怕,害怕世人的眼光。
如果,她的学生知道这样的事,言笑无法想象,她要怎么站在讲台上去面对学生的目光?
明明不是她的错……
言笑把脸整个没入洗脸盆里。
何灵下课回来,脸色不大好看,平时挺聒噪的一个人,也小心翼翼地沉默着,目光闪避地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一起吃饭时,何灵开口了。
她说:“你要不要去打点打点?我这边也去问问有什么这方面的熟人,走走关系……”
言笑扯起一个笑:“不用了。何灵,谢谢你。”
何灵看着言笑,沉默了一会,又开口:“你……接下来……外面传得挺难听的,你……”
“学校……都知道了吗?”言笑舀了勺汤,“这么快……呵,我的运气实在太差。”
何灵垂下眼睑,盯着碗里颗颗剔透的白米:“言笑,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跟我不用客气。”
“呵呵,谢啦。”
言笑在宿舍龟缩了两天,第三天却是便衣上门,言笑懵懵懂懂地被带走,几天来第一次踏出宿舍,言笑唯一庆幸的是,还好他们把车开到了楼下,要不然的话,她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竖着到车前而不是横着让人抬上车。
教师公寓里的所有人都出来了吧,站在走廊上看着。只觉得有很多很多人,却偏偏万籁俱寂,言笑低垂着头,呆呆地看着脚下,她分明不是犯人……她做错什么了?……为什么要遭受这些?……她难道不应该昂首挺胸,她明明就是为正义而战的无畏勇士啊……言笑蓦地抬起头,目光瞬间接触到无数面孔,大部分是熟悉的,但……
羸弱的颈椎终于是扛不住如狂浪般汹涌而来的咄咄目光,脖子弯了下来,头垂了下来,脸涨红了,泪花不自觉地盈满眼眶。
有生以来第二次进所里,这一次,却不是以受害人的身份,而是莫名其妙成了嫌疑人。
言笑一开始是难以遏制的激动愤怒,她简直无法置信,可是,当面前的警员把那些所谓的证据都丢到她跟前,言笑一样一样看过去,然后,她的手开始发抖。
“需要辩护律师吗?”警员公事公办地问了一句,眼里有无法掩饰的鄙夷。
言笑双手绞在一起,她已经平静下来了,望着对面的警员,言笑沉默了一会,在警员不耐烦前,她问:“如果打官司,我有胜算吗?”
警员懒洋洋地瞥了她一眼,很突然地露出一个笑容:“请一个好律师的话,大概吧。”
屋里的人都出去了,阴沉的房间里,言笑直勾勾地盯着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几个大字,特么地忽然好想笑啊。言笑也没忍住,勾起唇呵呵呵地笑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