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就算他全府上下都死光了,我和欢喜也不会有事。你还是让那些暗卫保护侯爷他娘去吧。”南子慕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了一秒,然后道,“你就让他别瞎操心了,自身都难保,还顾及那么多人。”
此时的皇宫中,灯火通明。
李行之带着为数不多的几个人,直奔养心殿。
侯爷临行前将侯爷府一半暗卫分到了南子慕的住处,又将剩下一半对折,分去了太子妃处,于是现在跟着他的暗卫只七位。
不过这些暗卫乃是皇帝当初赐给太子的,武功不比宫中的御林军差,再加上李行之和宋辞,一共九人,侯爷心里也不虚。
“父皇……”
“你还有脸叫我一声父皇!咳……咳、呵。”
养心殿内雕着如意云纹和卧龙的木床上传来一声沙哑的怒喝,然而皇帝的神气并没有因为这句颇有气势的话而被提起来。后边几声急促的咳嗽,也预示着他行将就木的现状。
剧烈的咳嗽过后,老皇帝依然怒不可遏:“李卓兆,你好大的胆阿,你可知自己现在在做什么?”
李卓兆闻言,疲惫的双目中又添赤红:“儿臣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这是大逆不道的大罪。然儿臣又为何要冒这天下之大不韪?还不都是您给逼的!”
“朕逼的?朕逼你擅养私军,又逼你带兵围城,还逼你亲自逼宫了?”
跪在一边的太监们吓的屁滚尿流,连半点声音也不敢出,只能跪在地上打颤。
李卓兆当了三十多年的草包,皇帝将他指到那个封地去,他就乖乖去哪,从不敢有异议。现在一经爆发,音量高到吓人:“因为二皇子的生母身份卑微,所以打小您就看不起他,您对其他皇子万般苛刻,却独独忽视了他。可是凭什么,凭什么!他明明才是您的长子,只少了个嫡字,又少了个位高权重亲生母亲,您就如此苛待他!”
老皇帝深吸了一口气,颤声道:“朕后来不是把你过继到宋贵妃贵妃的名下了?”
“那是儿臣自己争取来的。”李卓兆脸红颈赤,“儿臣自知不如诸位弟弟聪慧,然您道勤能补拙,他们花一个时辰学会的东西,儿臣就花上两个时辰,儿臣一日都不敢有闲暇时间,自认为自己的能力也不比他们差。但您居然……”
“朕居然什么?朕赐你一个王位,让你去封地之后呢?你成日游山玩水,王府中不见你人影,你这叫努力?”
李卓兆默然,他先前在宫中努力狠了,年幼时从未享受过孩童该有的快乐。所以到了封地,他发誓要将失去的快乐,成倍、再成倍地找回去。
“就算如此,努力的皇弟一只手都数不清,这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李景,一个二十出头的小毛孩,能造什么千秋大业?”
老皇帝冷声道:“你口口声声说行之是二十出头的小毛孩?那你给朕说说,一举击退匈奴的是谁?数次赈灾,使得老百姓的损失降到最低的又是谁?在这些要拼上性命和血汗的地方,怎么不见你和你的皇弟们?”
李卓兆怔住了。
只听皇帝又道:“草包永远都是草包,朕真是白养你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
“闭嘴!”李卓兆最痛恨别人骂他草包,更何况骂他的还是他的亲爹。草包二皇子第一次怒而拔剑,剑锋所向却是他的生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