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又从林子里转出两个女子,更衣的宁蕴却迟迟未出。那两个女子看着就是富家娇女,绫罗裙裳,金丝细钿,相互嬉闹着,随侍婢女在一旁端茶递水、扇风凑趣。慕听筠眼见着天色慢慢阴暗,暗暗着急,若宁蕴再不出来,等会儿大雨倾泻就走不成了。
“蕙儿,看来咱们暂时回不去了,让丫鬟去打点一间房吧。”鸟林园因常有贵人来访,后园即是住处,说话的少女不急不躁,已然让婢女去找庄主了。
慕听筠却不知还能如此,约莫是她盯着旁人看被察觉了,那说话的姑娘抬眼朝她看来,轻轻颔首,莞尔一笑。她眨眨眼,回她笑了笑,也照模样让青雉去定两间房,顺带将昼食备上。
“姑娘不是本地人?”那少女态度可亲,待她吩咐青雉的话了,方才问她。
慕听筠应道:“是,刚来这儿不久,听闻鸟林园每逢盛夏鸟语喁喁,脆响繁盛,特来瞧瞧。”
“我名唤舒芳蔼,她是刘婉蕙,我们都是这儿的,原想着今日凉爽些出来逛逛,不曾想要下起雨来。”舒芳蔼言语自然,颇让人有好感。
“是呀。”慕听筠眼眸弯起,与她又说了几句话。
她们说话间,那个叫刘婉蕙的少女似乎很是不耐,不时揪拽舒芳蔼的衣摆,后者朝慕听筠笑一笑,回眸与她说话。
不知怎的,她们说起了成亲之事,谈及今上选妃一事。慕听筠瞬时来了神,皇帝侄儿要选妃,她怎么不知道?
“舒表姐,我们年纪都差不多,应当会一同应召进宫吧?”刘婉蕙面上浮现几丝薄红。
舒芳蔼仿佛不经意一般瞧了瞧‘专心’与葡萄皮奋斗的慕听筠,转而笑道:“蕙儿不是前几日还同我说,新来的监御史模样周正俊朗?”
“但他只是个监御史嘛,哪比得上......”刘婉蕙羞涩一笑,捧着脸不说话了。
慕听筠险些被呛着,她头一次正视一个事实,在别人眼中,公仪夫子是比不上自家皇帝侄儿的。
她歇了口气,抬眼就望见宁蕴朝她走来,面色苍白,就连笑容也透着无力。
“宁姐姐怎么了?”
宁蕴摇摇头说:“先前有些热着了。”
热着了?来鸟林园之前还好好的,来了之后天气就凉爽下来了呀。慕听筠狐疑的视线在她身上转了圈,见她只是脸色不好,也就没问。
“要下雨了,咱们在这儿待到下完雨再回去吧。”慕听筠指了指阴沉沉的天,对她说道,眼神扫过她身后,却发现她带的两个婢女只余一个垂着头站在她身后。
“还要在这儿待一会?”
不知是不是慕听筠的错觉,宁蕴的脸色好像更不好看了。
两刻后,大雨如约而至,慕听筠趴在桌子上看掀起的竹窗上,雨水仿佛珠帘一般徐徐落下,忽然她好像听到隔壁有动静,仔细听去,除却雨声一片寂然。
‘啪’,宁蕴将茶盏拂落在地,下唇咬到出血,头晕目眩的跪坐在地久久没能起来。婢女小心的要扶她起身,被宁蕴一掌挥开。
她闭紧眼睛,掩住眸中的痛恨,摇摇晃晃的起身吩咐:“倒杯水来。”
婢女忙倒了杯水,双手递给她。
宁蕴浅浅抿一口,冰冷的水直刺激抽痛的额角,她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