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的将青瓷杯盏重重放在桌上,起身回到内室。
她原只以为宝和公主只是想利用她离间慕听筠和公仪疏岚,不曾想她竟然还给自己下了药,难怪她近日越发的焦躁难以静心,身边的婢女被买了也不自知。
她细细喘气,忽而有些迷茫,被封乡君后,她常参加一些饮宴,往日里落井下石过的闺秀们见着她纷纷变了脸色,她心里爽快,以为往后的日子总算好了起来,可她是怎么卷进这谭子浑水里?又怎落进宝和公主手里的?
因为公仪疏岚,那个将她拯救出来的青年。
她在磨难中苟且活了三年多,现在情愿用满生富贵换一个知情知意的男子,上天也不允吗?
趴在桌上无所事事的慕听筠蓦然直起腰身,眯起眼睛仔细透过雨幕看着几个身穿蓑衣的人,过了几息,她轻扯唇角,招手唤来墨芜。
“姑娘?”
“让秦暨、秦庸去把那几人放倒了,逮个活的过来。”她点点院外状似无意走过的几人。
墨芜一声不吭的去了,青雉守在她身边,也瞅了眼,“姑娘,为何要捉他们?”
“下这么大的雨,却穿着行动便宜的蓑衣,又在我院门口徘徊,就算我抓错了人,也不怪我,是吧?”慕听筠眨巴眨巴眼睛,眸色狡黠。
青雉愣愣点头,没提醒自家姑娘这院子里还住了其他几个人呢。
秦暨和秦庸两人很快提溜了个人过来,其他人被绑起来顺手丢到了墙根,那蓑衣自然也不在他们身上了。
动静闹得大了些,不仅引得宁蕴过来了,就连刚认识的舒芳蔼与刘婉蕙也循声而来。
慕听筠手里端着一杯茶,也不说话,任由那人在堂下跪着。过了半晌,她才漫声问:“说罢,谁派你们来的?”
“姑娘说笑了,小人只是打理庄子的下人,哪有什么派不派的。”那人低眉顺眼道。
“按常理来说,你不是应当说‘听不懂你的话’之类的吗?怎的你的意思好像明白我问的是什么?”慕听筠放下杯盏,托腮望着他。
那人沉默稍许,倏忽仰头道:“我说。”
“是谁?”青雉嘴快问道。
那人抬手一指,“是她,是她让我饲机除掉你的!”他所指的赫然是宁蕴。
宁蕴勃然变色,慌忙摆手说:“不是我,我都不认识他们!”她心底慌得不行,身上一阵阵发冷,她刚刚将那个碍事的婢女除掉,立即就有人栽赃陷害她,这必定是宝和公主所设的圈套。
霎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慕听筠和宁蕴面上,慕听筠却仍旧不紧不慢拨弄桌上盘子里的玉珠,还饶有兴致的问那人:“这么容易就招了?我还没威胁恐吓呢?”
那人脸色一僵,硬着脖子叫:“总之就是这个女人,信不信由你!”
“哦,那我不信。”慕听筠笑眯眯的,冲青雉招招手,耳语几句。
那人面上又青又白,张嘴还想辩驳几句,就被青雉不知从哪儿找出来的抹布堵了嘴。慕听筠满意颔首,刚想再吩咐几句,不经意间掠过外面的眼睛倏地一亮,跳下椅子穿过堂室往外扑去。
怀里撞过来个柔软的小姑娘,公仪疏岚板了一上午的脸稍稍缓和,他张目瞧着一屋子乱糟糟的,在她看不见时眸色冷然,眉间微蹙。
刘婉蕙在看清来人面孔时倒吸一口冷气,忙用胳膊肘捣捣舒芳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