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哦,七丫头。明天开始就在我手下做事。明早来了去找银月,他会告诉你在这做事的规矩。”说完又一字不发,拿出小银刀专注在眉毛的修理上。莫恬到了逐客令,正要迈脚出门,身後又转来懒洋洋的声音:“站住,回来。”
莫恬不由自主地照著他的命令做,当看到他水泱泱的眸子时,竟又开始发呆。莲生骨节分明的长指附上她的额间,替她把散乱的小毛发都拨到耳朵後边去,语气颇为嫌弃地说:“明天来了别忘了把自己拾掇好,弄得像个小乞丐,传出去要被笑话……”一张面若香桃,娇如秋月的白嫩脸庞映入眼帘,莲生顿了顿,放在她耳边的手迟疑了一下,忽然大掌一挥,又揉乱了刚刚整理好的头发,“算了,以後我帮你打扮就好。回去吧。”
莫恬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麽药,只当这人心思反复无常。她退出房门,路过前堂,依稀能听见隔间内男男女女嬉笑怒骂的声音,她摇摇头,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但一想到安身第一,便下定决心不管怎样,都要在这里安顿下来。
第二天,天刚麻麻亮,莫恬便带著她瘪瘪的小包袱,在店主老婆掩盖不住的喜气下,离开了留她十天的小酒楼。她移著欢快的步子再一次来到了风雨欲来堂。这回,她已经习惯了这里的人只管下命令,不教人怎麽做的习惯,她主动找人问了银月的去处,顺著回廊来到了这房子的後院。或许是白天的缘故,店里没什麽人,她饶了好大一个圈才在膳房处看到一个人影。她走上前,看那男子右脸颊上有一道细小的血痕,想起莲生抱怨的,便笃定他肯定是银月了。银月年纪很小,可能也就十四出头,脸上还一团孩气,但是相貌却是很好的,相信长大了、长开了,一定能迷死不少小姑娘。莫恬自报了家门,银月便眼神一亮,很热情地跟她聊天,一来二去,她也弄清楚了这店里的规矩。
在君临城里,这种行业下的店面其实不止风雨欲来堂一家,一个街区外还有一家,其余的零零散散分落在各地,相互不影响,各自掌管著那个地区的客源。在这种店里,负责接客的被称为少爷或者公子,而他们这些打下手的称为小工。每个小工都要负责服侍自己的公子,而等小工年纪大了,公子们就可以根据他们的姿色和本领,向掌柜的推荐成为少爷的人选。偶尔公子们在接客时,他们也会在一旁端茶倒酒唱小曲什麽的,只图露个脸,若是得了客人的欢心,晋升的机会就要大得多。
虽说到了傍晚生意才多起来,但店里却是九个辰都开门。所有公子都按照资历和本事被分成早部、午部和晚部。早部的人一般是刚从小工升到少爷的新人,客人少的时候他们依旧负责打扫大堂、前院和後院,有时还要出门置办些店里需要的杂物,工作跟小工差不多;客人多时便陪著喝茶吃饭。午部的公子主要工作便是陪桌了。最受欢迎的当然是晚部的少爷们,店里主要入都要靠他们来维持,不管用什麽手段,只要哄得客人高兴,肯出银子就行。但到了夜里子时,就必须关门休息,店里不再提供场所和食物。银月便是早部的人,而初来咋到的她,便接替了银月的工作。
莫恬奇怪地问:“可是我昨日来,看到过了子时,还有公子领著女子向外走呢。”
银月小声地告诉她:“我们掌柜的下了禁令,在他的风雨欲来堂里,不管是前院还是後院,一律不许让女子留宿,也不允许有苟合之事发生。可是你也知道,店里卖的就是男色,男人女人待在房里,总会有些忍不住的事,所以只好在外面找客栈自己解决。姑娘昨晚看见的,就是公子带著客人到外头快活去了。”
莫恬听得目瞪口呆,想不到风月场合里的男子就是大胆,这等话都可以毫不脸红地说出来,饶是她有过性经验,也听得有些面红耳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