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兰又感觉到那种芒刺在背的感觉了,心中了然。她放下手中的书,身体往藤椅里靠了靠,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一点,这才开口说道:“你很恨我?”
再想到自己目前的境地也是拜这个臭丫头所赐,那恨意更刻骨两分。
她觉得这样在玉兰就像深谷里独自生长的幽兰,自由,肆意,充满了勃勃生机,衬得她则像wū泥里长出的一只狗尾巴草,俗不可耐。
嫉妒过后又开始痛恨。
白晓溪酸溜溜地想,有个会赚钱的哥哥好不起么,即使是贵死人的衣服也能使劲霍霍,也不怕穿不合时宜的服装显得不伦不类。她绝对不承认,那一身衣服穿在玉兰身上,仿佛量身定做一般,极其契合她的气质,让人一见难忘。
斜阳下,少女齐耳的短发柔顺地别在耳后,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天鹅颈,耳垂小巧如玉,十分可爱。她穿着长长的牛仔吊带裙配着白sè的真丝长袖衬衫,白晓溪认出那是似锦今年的新款。那裙子上市的时候,她就看上想买了,奈何囊中羞涩,只想等到换季的时候打折再下手,可是等啊等啊,等到裙子都下市了,也没等到降价的通知,一问才知道,这个款式已经卖断货了,都没有货了更别提打折销售了。
酸涩过后又是嫉妒!
放着熟透的水蜜桃不吃,却去啃一枚生涩的青果,简直有病!
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臭丫头,毛都没长齐呢,能带给他快乐吗?
贺世开到底爱她什么呢?
她看着眼前的少女从容恬淡的模样,心里一阵酸涩。
白晓溪怔怔地立在当地,挪不动脚步了。她想了一路,想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想到把她弄到这里来的人会是玉兰!
湖光山sè美不胜收,斜阳下,湖面星星点点的波光映衬着少女宁静的侧脸,让人心里无端冒出“岁月静好”这四个字。
此时茶舍空荡荡的,只有最外面的一张小圆桌边坐着一个年轻女郎捧着一本书安静地看着。
茶舍临湖而建,一桌一椅,一套竹制的茶具,不管是自斟自饮还是待客会友都是极好的去处。
几个人沿着弯弯曲曲的木质曲径走到湖边的一座露天的茶舍里。
人家耗巨资在荒野里建起这一片私人会所,难道就为了抛尸方便?谁会做这种煞风景的事的?傻叉!
走在白晓溪身侧的男人从眼角的余光里看见白晓溪突然煞白的脸,似乎看穿了她的心事,嘴角微不可见地抽了抽。
好不容易捱了半天,终于到了一个山清水秀的地点,白晓溪的心又提起来了。地点偏僻,行人稀少,还有一个偌大的湖,可不正是抛尸的好去处?
风景虽好,白晓溪却无心欣赏,只盼这一段不知目的地的旅途快点结束。
已是暮秋时分,一路上能看见沿路两旁青翠中夹杂着金黄的秋景,还有沿路能看见的一条碧玉似的河蜿蜒着消失在路的尽头。
陈家上上下下那么多口人,陈玉兰就算有三头六臂也未必能把所有人护得严严实实的。
她防得住自己一次,还能防得住自己无数次?
想到这里,白晓溪笑得愈发愉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