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意图不轨于朝廷。”
沈岚咬牙道:“伯父可知是谁放此诛心之言。”
沈琪轩摇头,“是谁上的本子现在已经顾不上,惟看陛下信与不信罢了。”
沈佑棠低垂着眉,缓缓的道:“恐怕上本子的不止一个人。”
沈琪轩和沈岚都愣了下,沈佑棠声线愈低:“陛下本就多疑,此时三人成虎,更叫圣裁难断。”
沈琪轩皱着眉道:“既如此,明日一早我便进宫面圣。”
周牧白是沈府的女婿,牵一发而动全身,她若背上谋反的罪名,沈家必定被牵连全族。单看敏王妃一家的下场就够让人心悸胆寒了。
“爹爹此时丁忧在家,贸然面圣,恐怕适得其反。”沈纤荨曼声道:“且陛下若当真执意信了那些传言,爹爹去面圣,也不过火上浇油罢了。”
“那……”
“明日我回睿王府,将政儿和儿接回来,劳爹爹娘亲照看几日。”沈纤荨语气清冷而坚毅:“我要进宫。”
周牧宸是在御书房里批折子的时候听到全敬安回话,说睿王妃递了牌子进了宫。后宫女子若无传召,是不得进前朝来的,周牧宸当然知道她因何而来,也不召见,只做不知。
春雨总是绵绵逶迤,御书房的窗屉子半合着,既隔绝了雨水,又纳着一缕凉风。
周牧宸批了一叠子奏章,要拿茶水时碰着一本折子,“啪”的一下掉在大水磨的青石板上,全公公听到声响,忙扑过来要捡,周牧宸冷冷的眄他一眼,他低头缩回手,瞥眼间看到上边依稀写着“睿亲王”,又有“恐靖难之役”几个字。
周牧宸拾起折子,却也不看,只扔到了“留中”的匣子里。
“睿王妃还跪着么?”他声音平平的,听不出情绪。
全敬安拢着手回道:“听闻还在来仪门里跪着。”见皇帝不答话,又补了一句:“总有三四个时辰了。”
三四个时辰,对于后宫的女子而言,也不算太久,只这细雨如织,一整日绵绵不绝,跪在青石面板的宫道里是什么滋味,想必总不会好受。
周牧宸走了出去。
前殿通往后宫的来仪门里,沈纤荨一身素衣,滚边的袖口和裙角绣了蔚蓝色的祥云暗纹,以示并非孝服。衣裙外一领浅白遍地金的薄披风早已被雨水湿透,沉沉的坠在肩头,映着她苍白的脸色。
书瑶在两步开外,陪她一道跪着,见她身形晃了一晃,忙扶住了她,“主子。”
沈纤荨微微喘口气,摇了摇头。
书瑶回手,听到脚步踏进雨水里的声音。她抹了下脸上的水珠,看着皇帝走到了睿王妃面前。
周牧宸身后只跟了一个全敬安,正使劲儿举着明黄色的绣金油纸伞,可皇帝的龙袍还是被雨水沾湿了。
沈纤荨一夜未曾合眼,如今又跪了大半日,已是眩晕一片,她咬着泛白的唇,朝皇帝磕了个头。“妾身沈纤荨,给陛下请安,陛下万福金安。”她顿了一顿,续道:“妾身斗胆,求陛下一事。”
周牧宸居高临下的瞰着,面上几乎没有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