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荨点点头,脸上的潮红还未褪去,牧白已经翻身而起,撩开帐子,从床上跳了下去。沈纤荨将自己的寝衣随手掩了一掩,也跟着起来伺候她更衣,又扬声唤丫鬟端来热水,牧白接过巾布匆匆拭了一下脸,纤荨与闻声赶来的书瑶一起替她换上轻甲衣,牧白捏了捏纤荨柔软的手,略一点头,转身抬步出门。
睿王府五亲卫皆候在门前,沈佑棠在前堂跺来跺去,见周牧白执剑进来,忙几步上前单膝跪下行了军礼,“实在是军情紧急,属下才深更漏夜前来,扰了殿下与王妃,望请恕罪。”
牧白让他起身,与他一同出了前堂,边走边问:“怎么回事?”
沈佑棠一脸青色胡茬,回禀道:“荼兵趁夜来袭,现今已在城下,约莫有一万余人众。”
“万余人?怎会突然攻城?我们的探子呢?”
“日前有探报传来,荼族马队扰我边境村镇,人数约莫数千,多以在乡中掳掠为主,不过五六日,一连横扫四郡十余个乡镇,各郡郡守都派了本郡兵丁前往围剿,无奈响马快捷,总是避开军旅,又不恋战,兵吏剿他们不到,村民钱财却损伤无数。卫将军派了几队探子出去,回来说马队并非一支队伍,而是几股势力各自冲州过府,人数怕不下一万。卫将军担心这些马队掳掠只为掩人耳目,实则刺探我军军情,前日便亲自带了半数赤翼军往任围剿。”沈佑棠顿了一顿,接着道:“岂知那几处荼族马队便如约好一般,昨夜一同趁夜摸到暨郡附近,我等在军中到探报,只恐马队乃荼兵所扮,忙吩咐营中各部立即起兵到城外驻守,再派了人往四野寻卫将军报信。如今荼军已在城下左近了。”
两人说着已到府前下马石,周牧白接过马鞭翻身上马,几个亲卫护着,同往城门奔去。
到得城楼上,眺望远处,见城外荼兵马队遍布,倒没有集成方阵,只散乱的布着。沈佑棠皱眉不解:“怎的又多了许多人?”
沈岩与沈岚几步跃上城楼,一同回报,一个时辰之内,陆陆续续又来了几队人马,人数不等,战旗不一,也无人搠战。看样子,像是专劫人财物的荼族响马。
周牧白观望片晌,问道:“现今在暨郡我们有军力几何?”
“卫将军领走赤翼军一半人马,是以众副将领来守城的有一万五千人。暨郡原本驻有守军两万人,如若加上各处府兵,约莫有将近四万人。但其中骑兵只有两万五千众。”许攸辞站在城头一一回禀,手上竟然还抱着一本文书。
周牧白凝神想了想,随即传令众副将与暨郡驻守将军、折冲都尉等一众武官同上城楼,她指着不远处已有逼近之势的荼族马兵道:“此处约有荼兵两万余,与我军骑人数相当,但为避后续有其他响马集结而来,孤王要你们带三万五千兵众尽数出击,务求以最快速度歼灭敌军。”
众将士领命而出。
天色早已大亮,周牧白按剑站在城头,见瑞国大军倾巢出城,中军一万五千骑兵,左右翼各一万人,浩浩荡荡朝荼族马军奔杀。荼兵起先奋勇应战,但许是乌合之众,调度不一,打了几个来回,竟抛下许多伤兵,四散退去了。
当晚周牧白随大军回赤翼军军营,抚慰伤员并清点战果。许攸辞与章敏之带人统计了损伤的兵将,连夜回报。
中营里燃着几盏牛油大烛,映得帐内如同白昼一般。沈佑棠站在周牧白身边,与她一同看着沙盘分布,都想着待卫瑾鹏将军回来要与他商议商议,将这几拨人数众多的响马连根拔除方好。
两人又谈说片刻,正要各自回营帐休息,就听沈岩在帐外道,曲斌来了,求见睿亲王。
叶郡到暨郡,快马须得两日功夫,曲斌漏夜前来,莫不是太子出了什么事?周牧白与沈佑棠对望一眼,令人进来。
曲斌行了礼拱手道,太子听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