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走了三两处,周牧歌便道乏了,要在曲渊亭中歇歇,让丫头们领着各家小姐继续赏玩,只留下表妹上官荛在亭中对弈。上官荛是上官彬的孙女,与周牧歌姑表之亲,两人年纪相仿,自幼也常见面,是以比别家女儿亲近些。
周牧笛近日来有些心事,也不好与人说的,一听也无心再逛,只道跟着皇姐切磋棋艺,留在了曲渊亭。
牧歌看看众人也都有些倦了,唤来侍从多摆几张案桌,备好茶点瓜果之类,再将文房四宝并琴棋书画俱都置好,各家夫人小姐随喜便是。
曲渊亭旁有四方莲池,池中粉紫睡莲四季不败,彭蕴和沈纤荨在池边逗弄着池中锦鲤。彭蕴是太史令彭邕的千金,彭邕与沈琪轩交好,两家的女儿也同拜在舞大师门中学琴。
“今日这齐萱宴所邀之事,纤荨妹妹可曾听说?”彭蕴将几粒葡萄轻抛入池,沈纤荨看着池中锦鱼啄戏,有些意兴阑珊:“略知一二。”
“看你无意于此啊。”彭蕴挑眉。
“莫非你有意?”沈纤荨故作讶然,彭蕴作势呵她,两人相视一笑。彭蕴才接道:“你我皆无此意,便不必与人争了。”说着轻抬了下下巴。沈纤荨随着望去,梁大人的幺女梁琦在案前勾画园景,肖侯爷的孙女雅澜郡主只在旁冷眼望着,另一位官门小姐却出言讥讽。
沈纤荨悄声道:“怎么郡主也在此列?我只当她是来作陪的。”
“你不知道么?”彭蕴也低了声音:“肖家是三代世袭,到肖侯爷这里已是第三代,雅澜郡主的父亲无法再袭,便是郡主这封号也是幼年入宫时得太后宠爱,特例封的。前年她父亲勉强谋了个从四品,族中再无功绩之臣,肖家只怕要没落下去。”
“所以巴巴的送了女儿过来?”沈纤荨叹谓,竟有些怜惜。
“听闻是雅澜郡主自己要来的。”彭蕴看着沈纤荨诧异的目光,也只淡笑,“他日二皇子必是要封王的,今日孟贵妃为二皇子选妃,一夕得筹,就是他日的王妃,只怕没有几个人如你我般无心权位吧。”
正说着,皇后与几位妃嫔也到了曲渊亭外,两位公主领着众人屈膝行礼。孟贵妃走到桌案旁看梁琦的画,点头赞道:“梁大人果然教女有方,琦儿年纪轻轻,工笔竟已如此了得。”
梁夫人笑得春风满面,福了一福道:“谢贵妃娘娘夸赞。这孩子从小也只在琴棋书画上用心。”
孟贵妃望向梁琦,梁琦脸上微微粉红,跟着她母亲行了个礼。孟贵妃点点头,长得倒也端正,只是少了些随在君侧的气势。
肖雅澜摇着团扇走到桌案旁观画,彷如不经意般轻叹:“美则美矣,若再灵动些就更好。”说着对梁琦笑笑,“妹妹可否让姐姐给这画添上些意趣?”
梁琦先看看母亲,再看孟贵妃也没有出言阻止的意思,只得道:“还请姐姐赐教。”
众人都望着肖雅澜,她也只淡淡一笑,左手执扇,右手指尖在桌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