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太医那头已经写方子了。”吴书来看着像困兽一样在屋子里团团转的弘历,越发小心谨慎,多一个字不敢出口。
弘历一听太医下方子松了一口气,他想起自己到消息说阿瑕跌倒血流不止时的那种恐慌的心情,顿时沉下了脸。这种被一个女人牵动的感觉于弘历还是第一次,他可是励志要做明君的人,怎么可以受人影响!
吴书来见自己说了一句话弘历脸色就更坏,心头就是一跳。弘历的喜怒无常比起他老子雍正帝也不差了,爱之欲其生,恨之欲其死。吴书来跟着弘历的日子也不算短了,深知他的脾性。有时候,不小心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就性命之忧。不等他问就将太医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王太医已经诊断过了,赫舍里氏后脑的伤口颇深,若是今夜能醒过来就无甚大碍。若是过了今夜还不醒,怕是不好。”
弘历眼睛一瞪,看着吴书来说道:“不好?如何个不好法?”
“奴才不敢说。”吴书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弘历一瞪眼他就知道不好。这位爷看来是真的将赫舍里氏放在心上了。竟然如此太医的后半句话他就更不应该说了。如果赫舍里氏真的熬不过去,这中毒之事也算过去了。若是赫舍里氏熬过今晚了,他再说也不算晚。
“不敢说?”弘历冷笑,一巴掌怕在桌上。力道之大,放在他身侧的茶杯都歪倒了。“还能有什么不好,不过就是一个死!”
但是吴书来没想到弘历的反应或这么大,要知道这位当初和弘时斗得最激烈的时候也不曾露出现在这样的表情。“奴才不敢!”吴书来磕了一个头跪在原地不敢动。他瞥了弘历一眼,打消了之前瞒下阿瑕中毒的打算,小声的说道:“爷,王太医发现赫舍里氏在跌伤之前曾经中过毒。这毒药霸道,赫舍里氏又未曾来过葵水,以后子嗣上头恐怕……”
“中过毒?”弘历大怒,一脚踢翻跪在他面前的吴书来,“狗奴才这样的大事竟然支支吾吾!”吴书来的后半句话他根本就没放在心上,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中毒这两个字上了。
被踢得歪倒在地的吴书来捂着胸口咳了一声又马上重新跪好,请罪道:“奴才罪该万死!”
弘历满脑子都是阿瑕中毒了,也不去管吴书来,重重坐下,看着跪在他面前的阿瑕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呵道:“说!这是怎么回事!”他没想到不过是在书房坐了坐,后院就出了这样的大事!阿瑕中毒说明了什么,说明了他的后院并不安全!今天中毒的是阿瑕,谁知道明天中毒的不是他!
藕荷作为阿瑕的大丫头,还是弘历派过去的,首当其冲的接受了弘历的怒火。她力控制着自己的身子,强迫自己不要再哆嗦下去了。咽了咽口水,藕荷将事情的经过了说了一遍。
她语速很快但说得足够清晰,不过短短一会儿就将阿瑕吃下大厨房送来的饭菜就腹痛的事情讲了出来。不过她没有说自己扶阿瑕的事情,吴书来刚刚可是说了,阿瑕很可能再也醒不过来,如果她说出来少不得要落个伺候不当的罪名。
“吴书来,去把大厨房的奴才都押来!爷到要看看是哪个赶在爷的府里弄鬼!”藕荷的小聪明哪里瞒得过弘历,只是他现在无心计较这些。阿瑕死了固然可惜,弘历说不得也会伤心一段时间,但是绝对比不过他自己的小命。他之所以摆出这副愤怒至极的模样,完全是为了他的小命。
吴书来没看出来,他不知道自己的主子是个贪生怕死的人。不顾胸口的伤势,他弯着身子一溜烟的就带人去了大厨房。
大厨房里的人还没被押来,福晋就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过来了。哪怕阿瑕重伤,她作为后院的女主人,其实也根本不用特意过来探望。她之所以过来,是听说弘历震怒。
震怒,自嫁他为妻至今,福晋还没见过弘历震怒。他对待后院的女子都是极好的,当他对你感兴趣的时候,你甚至会以为自己是他的世界,是他的珍宝。但是一旦他对你没了兴趣,那么不管你做什么都无法再得到曾经的那份珍视了。福晋得到过那份感情,因此她才会如此的不甘。但是她比高氏聪明,她有子女,所以她及时清醒了过来。
她来阿瑕的院子不是心虚,她做这样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各种首尾也早就拾干净。她过来,是为了陷害高氏。
高氏以为自己聪明,在她动过手脚的饭菜再动手脚,以为这样就能陷害她。却不知道,这是她一开始就算计好的。她身边拢共几个得用的,其中就有一个桑嬷嬷。一旦事发,只要查到桑嬷嬷就能查到她。其实她确实送了药,却不在饭菜里。
“爷,气大伤肝。”福晋一进阿瑕的屋子就看到跪了一地的奴才,她露出一个略带担忧却仍旧温和的笑容走到了弘历的身边,“何苦和这群奴才置气。”一边说一边伸手给弘历捏了捏肩膀。
弘历紧绷的身体稍稍放松了片刻,将阿瑕中毒的事情告诉了福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