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瑕的院子就是一个筛子,呆在书房里的弘历不知道,他前脚才教训了阿瑕院子里的丫头婆子,后脚整个后院里就再传阿瑕触怒了他,恐是要失宠。
福晋听到消息的时候摇了摇头,她了解弘历,从弘历刚刚急匆匆离开的样子她就知道他对赫舍里氏上心的很。“嬷嬷,那药还得送。爷罚了奴才未必是恼了赫舍里氏,说不准是在为赫舍里氏立威呢。”
桑嬷嬷知道福晋的心性,不疑有它,行了个礼就下去了。整个府里除了高氏,吃食就都是从大厨房走的。因此下药这事对一个掌控后院好多年的女主人来将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桑嬷嬷一下去,福晋就吩咐左右不要再传阿瑕触怒弘历的消息。她心里明白,阿瑕院子是筛子是一回事,有人故意想让她出头也是一回事。
这样想着,福晋轻叹。珠玉见她叹气,立刻上前凑趣道:“主子可想去看看大格格?”
福晋知道丫头们的意思,搭着珠玉的手就回了后头。换了身衣服,确保身上没什么不妥之后,福晋就去一旁的厢房里看和敬。虽然她生有嫡子,但是二阿哥永琏并不养在她的身边。因此和敬这个养在她身边的女儿对她来说就更为重要了,说是命根子也不为过,她每日里都得看上好几回。
福晋这边没把这件事当事,高氏那边也一样。整个宝亲王后院,论对弘历的了解,高氏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她从一个小小的侍妾成为现在的侧福晋,凭借地就是这份对弘历的了解。弘历抬一抬屁股,她都能知道他放的是什么屁。
因此小丫头来报这消息的时候,高氏也就笑了一笑。“好丫头,我知道你对我的忠心。只是这件事就到这了,不要外传。爷对那位正是兴头上,听了这样的留言保不齐就要发怒。”说着,就让身边的大丫头烟雨给了她一个金锞子。
小丫头得了高氏赏赐高兴的咧开了嘴,也忘了要告退,一蹦一跳就离开了。
高氏歪在软榻上,看着小丫头的背影,不无羡慕的说道:“想当年我……”她的话并没有说话,因为一旦说出来就是在怨怼了。她合该没有怨怼的,满府上下哪个不知道她是弘历的独宠?
就在这个时候,她身边的另一个大丫头淡雾走了进来。她一进屋就轻手轻脚走到了高氏的身边,凑到她的耳边小声说道:“侧福晋,我在大厨房的同乡小姐妹告诉我说是福晋那边的桑嬷嬷动了赫舍里氏的吃食。”
“哦?”高氏眼前一亮,也顾不上伤春悲秋了。她从软榻上坐直身子,对着淡雾说道:“问清楚了?那个桑嬷嬷确实对赫舍里氏的吃食动了手脚?”
淡雾知道她的心思,凡是福晋要做的事,她家侧福晋就要反对。因此,利利索索的将同乡高氏她的事情说了一遍:“可不是嘛?那桑嬷嬷无事不登三宝殿,亲自去大厨房可把管事的顾太监吓了一跳。桑嬷嬷说是福晋这几日胃口不好,要单点几样菜,就单独和顾太监说了一会子话。顾太监听了桑嬷嬷的话脸色就大坏,然后他亲自动手做了今日赫舍里氏的吃食。”
“福晋啊福晋,她这是想要绝了赫舍里氏的子嗣啊!”高氏听了淡雾的话,拢起眉,轻轻说出了这句话。“这顾太监在宫里的御厨房呆了半辈子,这种阴私之事最是擅长。当初我年轻气盛,中了她这一招;如今她又要用这一招来害赫舍里氏!”
“侧福晋的意思是?”早在淡雾开口说话的时候,烟雨就将屋子里的其他人一一打发出去了。“要不要奴婢去布置一番,揭穿福晋?”
“不!”高氏从软榻上站起来,“现在还不是时候。福晋不是想神不知道鬼不觉的绝了赫舍里氏的子嗣吗,淡雾你去和你那个同乡说,在赫舍里氏的吃食里多加一位药。我要让她有苦说不出!”
高氏和福晋之间的恩怨情仇阿瑕不知道,从早上请安回来到下午,她都维持歪在炕上的样子,正卖力地演着绝食。她不知道弘历有没有派人盯着她,她知道要想成功就要对自己狠。从选择用这种出其不意的攻略方式来拿下弘历的那一刻起,阿瑕就下定决心要表现的完美无缺。不管人前还是人后,她都要始终如一。
她就是那个痴恋表哥不得的赫舍里氏;她就是那个求而不得心若死灰的赫舍里氏。
藕荷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自己因为伺候主子不尽心挨了罚。为了避再次被发作,藕荷站在阿瑕的身边,尽心尽力劝着她用点大厨房送来的晚膳。
清朝和后世不同,一日里只有两餐,分为早餐和晚餐。早餐在上午六七点钟,晚餐则在下午两点。至于之后如果饿了,可以在晚上七八点或是半夜加餐。
藕荷的话很动听,态度也很诚恳。但是阿瑕就是不为所动。就在藕荷吴思乱想的认为阿瑕是一座玉做的雕像的时候,阿瑕突然就露出了犹豫的表情。
藕荷神一震,继续劝道:“主子,你多少用一些。不然王爷知道了,奴婢这条小命就保不住了。求主子看在奴婢家中父母年迈的份上,怜悯怜悯奴婢吧!”
“罢了……我吃。”阿瑕幽幽叹了一口气,在藕荷的搀扶下坐到桌子边。她原本是不想吃的,但是就在刚才好久不曾出现的系统出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