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平日里的饭量,可是不喜吃全饱的他的四倍有余,今日却只用了比他多那么一丁点的份。
而看他满面红光,也不像身体不适,胃口不佳。
燕清蹙了蹙眉,询道:“怎么就用这么点?不够罢!”
太反常了。
吕布咽了口唾沫:“多谢主公,已足够了。”
燕清垂眸复又一瞥,才用了两张饼,一碗粥,肉干纹丝未动,怎么可能够?
燕清脑海中灵光一现,试探道:“你该不会是……”
学那些文人墨客的君子风范,修身养性,搞甚么节食罢?
吕布断然否认:“并非如此!”
燕清狐疑地盯着吕布看了一会儿,后者坚持了一小会儿,就开始不甚自在地躲闪了。
这下哪怕吕布矢口否认,燕清也不信了。
他亲眼看着,吕布自被罚过之后,在他面前渐渐变得这般小心翼翼,拼命学习,想变得更好,以得到他的认可和赞扬,而身上改变之大,也到了足够叫身边人瞠目结舌的地步。
叫锋芒毕露的大战神变得藏锋内敛;由刚愎自用、嚣张傲慢变得谦逊低调,体恤下属;学着爱干净,勤沐浴,笨手笨脚用熏香;从狼吞虎咽、怎么香怎么吃,到斯斯文文,还为自个儿饭量大而感到不自在。
他尽心思将吕布拢麾下,好摆脱了剧的命运,也无意中让吕布走下了神坛。
燕清原还要逗逗他,小小地欺负一下他,这会儿已全化作感动,酸涩难言。
适当的引导要有,但矫枉过正,就过犹不及了。
他心中百味杂陈,默然片刻,摇了摇头,劝道:“我不像你,还需统兵着将,冲锋陷阵那么辛苦,只需在后方遥遥看着。而你有大战当前,不吃饱些,一会儿怎么使得上力气呢?”
见吕布还要辩解,燕清忽然伸出手来,摸着吕布那倏然紧绷的手背,温柔道:“你生得高大健实,力大无穷,驭马驰骋于战场上那英勇善战、屡建战功的威风,我是极喜欢的。”
吕布:“……”
听了这话,心里就跟淌了蜜似的直让他迷迷糊糊地就扫光了桌上的膳食。
燕清笑道:“吃饱了?”
吕布中气十足地应道:“饱了!”
燕清挑眉,又笑问:“睡好了?”
吕布憨笑:“好了!”
燕清点了点头,莞尔道:“去罢!”
吕布神大振:“喏!”
看着他走得步步生风,神采奕奕的背影,燕清不由失笑。
横竖吕布有贼心没贼胆,只敢趁他醉酒偷吻他,却没正经表白来捅破那层窗户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