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下去吧。」皇上说完,鹰天身一闪,消失在眼前。
「陛下?」见皇上失神,林清惠唤了一声。
「爱妃,如果公主连骨骸都不剩该如何葬入g陵呢?」皇上声音很轻,也不知到底是在问自己还是眼前的女子。
林清惠不语,她知道,此时的皇上不需要她任何回答,皇上想要的答案都在他自己心里,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上走出清惠g,外头的阳光刺眼照耀,他眯起凤眼,眼前是什麽模糊了眼眶?
一阵风吹起扬起他的发丝,宛若轻捧著他的脸,诉说著无声的感谢,他闭上眼任凭凉风轻罩他的脸,长卷的浓密睫毛恣意摇摆,身上的金黄龙袍就是烫了他全身,五指张开感受与风的无缝隙。
「哥哥。」朗朗笑声彷若直达耳里。
皇上猛然睁开眼,地上落叶被风卷起在空中飞舞,转著转著,最後复於平静。
风依旧在吹,时间依旧在流逝。
只是有些人,不在了。
「鹰天。」他眸中茫然散去,幽深如夜的眸令人看不清。
黑色的身影迅速站定在他眼前,「在。」
「传圣旨去桃花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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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块歪七扭八写著桃花寨的木牌吊的歪歪斜斜,鹰天站在寨门口,内心挣扎纠结。
这时寨门〝咿呀″的打开,来人傻愣愣瞪著鹰天,鹰天也瞪著那人。
「你……又想被绑架?」秀榕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大。
鹰天想拔刀一刀捅了秀榕,他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柔和,「让寨主出来。」
「你以为我们寨主随便叫都会出来的?」秀榕甩甩头,用鼻子喷出热气。
「让你们寨主出来接圣旨!」鹰天额间爆出青筋,他从怀中拿出亮黄黄的圣旨。
秀榕狐疑的看著号称是圣旨的东西,最後还是进寨去唤桂花。
今日桂花一身粉色碎花劲装,跟著桂花身後是寨里大大小小的寨民,伸长著脖子不知道发生什麽事了。
胡右冲出人群,抖著手指鹰天鬼吼鬼叫,「我就说是皇上吧!你们就不信!还说我老了出现幻觉了!」
「风慕玦是皇上?」
「当真是皇上?」
「那鹰天是……?」
「大概是身边服侍的公公。」
鹰天抽著眉角假装没听到这些窃窃私语,开始宣读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赐桂花寨正名为桂花村,特赏良田家畜数计,钦此。」
所有人张大嘴巴一动也不动,当然也没有跪恩叩谢。
皇上早已预料到这种情形了,因此也让鹰天不用特地要求桂花寨的人跪恩叩谢。
鹰天身後跟著排列整齐的牛车,他从其中一台牛车上取下一副厚重的匾额,上头烫著金黄色的字,龙飞凤舞写著桂花村。
「这是皇上御赐的匾额。」鹰天道。
阿曾叔向前接过匾额,〝哎呀″了一声,用上了二十分力气抱得很是吃力,「这是真的金子?怪重的!」
一听是金子,所有人纷纷围了上来,好奇地伸出手东m西m,还有人张嘴试著咬看看。
「是真的金子!硬得很!」那人咬的牙齿险些与自己的嘴分家,欢喜的大叫。
「可不可以把金子拔下来就好,这块破木我们不要?」有人期待的问。
「不是破木!这匾额是百年槐树制成的!」鹰天忍不住咆啸。
「那可以卖很多钱?」
「金子和破木一起卖不知道可以赚多少?」
「我们这下是有钱人了!」
鹰天青黑著脸,看著大家你一言我一句讨论的激情亢奋。
桂花飒爽的笑笑,朝鹰天做了一个不怎麽正确的拱手,「谢过皇上了。」
所有人这才从惊喜中回过神,异口同声,「谢吾皇万岁万万岁。」气势磅礴,悠悠回盪在整片山林野间。
「你们就不信我!我就说是皇上把我打晕……」胡右激愤的控诉未完。
「胡老先生,传皇上口谕,该是时候回皇g了。」鹰天冷不防地说。
胡右面色一僵,惨白一片。
「恩?老胡,皇上要捉你进g当公公?」也不知道谁惊讶的问。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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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相国府内元夫人看著手中的提亲帖子轻蹙著黛眉,「衍儿,这是林家第七次上门提亲了。」
元映衍一身墨绿色秋衫,无聊的看著自己手中的掌纹,「娘,您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事?」
元夫人叹了口气,「再怎麽说咱家和林家本就指腹为婚,你毁约也就算了,哪能让林家姑娘上门提亲的道理?」
元映衍从椅子上跳起来,在娘亲面前来回踱步一边念著,「娘,你没看那林清岚那泼撒样!这要是娶回来当媳妇,我这一生就完蛋了!」
「啧!说这什麽话!好端端的姑娘被你说成泼撒,人家还要不要嫁人啊!」元夫人瞪了儿子好几眼。
元映衍哼了哼没再答话。
林清岚跑到相国府大闹早让他留下泼妇的印象,再且听说林清岚又得罪了慕容世家,林家旗下的数十产业遭到封锁,此时积极上门提亲想必是有了极大的困难,急於得到相国府的帮助。
「衍儿,你倒是说说话呀?」元夫人说。
「无话可说。」元映衍偏过头使小孩x子。
元夫人无奈,收下提亲帖子只得等元庆书回府再商议了。
说到元庆书,他最近实在心情欠佳,暗地背著皇上派人处理掉殷澜村遗留下来的幸存者小乖却总是一去无回,他气恼的想著,难道这慕容世家的慕容华不只是神医还是绝世高手,竟将他派出去的人全都给解决掉了?
想著想著他竟然在早朝中出神了。
「元爱卿想什麽呢?想得如此出神。」皇上坐在龙椅上手托著下巴问。
元庆书尚未回神,皱眉思考著下回要派更厉害的人去。
一旁与他友好的大臣看不下去拼命给他使眼色,不过元庆书没有意识到。
皇上带著意义不明的笑,「看来元爱卿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思考,不如就不打扰他了,退朝。」
一旁服侍的公公一愣,这不是才刚上朝吗?
其他大臣也是一惊,其中有大臣连忙站出来说道,「陛下,听说邻近一带的富有人家……」
「朕不是说了退朝了吗?」皇上懒洋洋的掏掏耳朵。
一旁的公公察言观色,提著公**嗓子,「退朝!」
这一喊也喊醒了元庆书,众大臣面面相觑,然後一同用异样的眼光望向元庆书,元庆书被看得莫名其妙。
「唉!我说你是怎麽回事,上朝也能失神,真是让大夥儿看笑话了。」退朝後朝廷大臣鱼贯而出议事大殿,与元庆书友好的杨大人拍拍他的肩,摇头著说。
「看来皇上打算大整先帝遗留的老臣。」
「怎麽说?」
「你没见方大人方才一提富有人家付税买官之事就被陛下给打断呀!」
元庆书身旁走过的官员低声交谈著。
元庆书一顿,他贵为相国府大人,服侍先皇二十馀年,对此少年皇帝的确不了解,自以为用服侍先皇的方式也能让少年皇帝看重,更准确地来说,他始终带著某种优越感……
他可是重臣元老,就连少年皇帝也必须看他眼色才是。
他一直这麽以为的。
可他这时才想明白,他派出去的人一去无回以及少年皇帝开始大整朝政,甚至……若有似无的提醒著他……
他,千封,才是现在掌握生死大权的天子。
「唉……我果然老了。」元庆书吐出一口浊气,感叹著。
还好自己醒悟的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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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映衍在元夫人的催促下意兴阑珊的来到慕容商行。
「若是求慕容商行放过林家,也许林家就不会再拿提亲帖子过来了。」临行前元夫人的声音犹在耳。
「唉……」元映衍叹了重重一口气,望著慕容商行大大的招牌左右为难踌躇不前。
他到底为什麽要帮林家求情?不是该惹出是非的林清岚来求情的吗?他懊恼地想著。
也不知道第几次这样问自己了,可始终没有答案。
此时商行里头传来两个男子的交谈声。
「那与西方大陆的交易路线就这样定下了,收益一定无可想像。」一男子清润如水波涟漪的悦耳嗓音说著。
「甚好,与我想的没太大差异,若是创造双赢慕容商行就能扩及全大陆了,连结沈家的商行就能减少行商路线上的损失。」慕容泞的声音带著欣喜。
西方大陆一带只要挂名沈家想是横行无阻的。长年与沈家竞争的陈家也被扳倒了,陈大公子被官府抓去坐牢後,西方大陆平乐安宁,加上沈家结合慕容世家,不时也有慕容家人前去义诊,百姓对沈家颇有好评,更加让两家联合的生财之道更加通畅。
想到白花花的银子慕容泞就笑得合不拢嘴。
「论生意头脑沈某果然还是不及慕容公子。」那男子笑叹。
慕容泞睨了一眼,「行了,就别互相谦虚了,听的耳朵发麻。」
那男子失笑,「如此,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知道了。」慕容泞一边说著一边伴著男子走出商行,出了外边发现元映衍站在慕容商行门外一脸懊恼地来回踱步,他奇怪的问,「这不是相国世子吗?来慕容商行有事吗?」
慕容泞身边的男子听见相国世子这四字面容一征,转眸打量著元映衍。
「阿……」元映衍尴尬不已,帮林家求情的话实在无法拉下脸皮开口。
「那沈某就先回去了。」那男子不再多留,向慕容泞道别後离去。
「那是谁?」望著那越走越远的熟悉背影,有什麽过往回忆在元映衍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试图抓住就无疾而终。
「那是沈家大家长沈东潜。喔!是你认识的浅浅的大哥,唉!浅浅死了小乖肯定很失望……」这是慕容泞不知道第几次的感叹。
浅浅?记忆中那笑如三月春风的少年轮廓在脑中笑意融融,元映衍不由自主地迈开脚步追上去。
正当跨出门槛之际,与一身著浅绿色的女子蓦然擦肩而过。
「映衍哥哥?」女子莺莺细语的婉转嗓音带著惊喜。
元映衍回过头,只见那女子面容秀丽j致,身形玲珑,美眸如翦翦秋水溺人三千。
「你是……?」
「是我呀!蓉芳妹妹。」那女子笑说。
一个人走了,一个人来了。
谁是谁的陌生人,谁又是谁的必然相遇之人。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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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天g云雾飘渺茫茫,烟波朦胧袅袅如狼烟升起,那行云流水处潺潺流水间底作响,满山满室的桃花树开得满满粉色桃花,铺满云绵彷若发出邀请的红毯,淡淡清香缭绕其中,美不胜收,却如幻境醉人。
与美景不符的佝偻苍老身姿站的歪七扭八,手里拿著柳枝条甩呀甩。
在他面前的坐著的是创造苍生的女娲娘娘。
女娲淡漠一笑,面孔模糊不清,「差十年就能入仙班了,这样值得吗?」
玄贞mm白花花的胡子,佯装思索了一翻,「是不值得的。」末了,他忽然露出缅怀的笑容,眼角染上看不清的朦胧雨雾,「这是我欠她的。」
女娲了然,她手执翠竹叶沾晶莹透亮的露水一点,穿著白莲花双蒂盛开的锦绣鞋脚边的土泥忽如新生胎儿般自动分化出头手脚,连五官也细致了起来,她纤细白皙的素手将泥人轻轻掏起,放置在玄贞充满皱褶细纹的大掌中,微微一笑,「去吧,我和这孩子也是有缘的。」
玄贞笑笑,「还是您心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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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微亮,那一身皑皑如雪白衣的男子驻足在慕容世家门前。
记忆中的慕容世家朦胧模糊,犹记得自己离去时母亲伤心欲绝却说不出挽留话的悲伤脸孔,恬静美好。
慕容华握紧手中的药箱,一丝家愁萦绕在心中,默默地凝视著挂著慕容世家的挂牌匾额,竟有些觉得陌生了起来。
「咦──?」晨起打扫里外的下人手拿竹扫把〝咿呀″推开沉重的大门,他疑惑的打量著慕容华,双眸瞪大倏地一惊,飞速地丢了扫把如一阵旋风般刮起地上凌乱的落叶飞奔的不见人影。
慕容华失笑,寒霜的俊容宛如春风化雪。
此时的慕容世家乱七八糟。
「大公子回来了!华少爷回来了!大公子回来了!华少爷回来了……」那名扫门下人带著惊讶愕然的脸孔和嗓音如铜锣般来来回回响彻在慕容世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悠悠回盪。
所有人不论老少,还是一脸刚睡醒样起来晨扫的下人皆顿住手中的干活,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蛋。
「力哥,这早晨多亏了你的玩笑,我这会儿都醒了。」在慕容世家待了大半辈子的阿荣叔呵呵一笑。
原来是个玩笑。众人虚惊了一场,窃窃私笑又开始干活。
「我才没说笑呢!是真的!我方才在……」力哥见大家一脸不信样著急的要反驳。
「唉!力哥你还是快去扫门吧!否则会要挨骂的!」阿荣叔横眉竖眼啧啧两声。
「阿荣叔好久不见,我回来了。」阿荣叔身後传来悠远深邃带著笑意的冷冽问候声。
不只阿荣叔背脊僵直,就连周遭的所有人都呆滞著表情又定格了动作。
「我……我背後有……」阿荣叔背脊发冷,结结巴巴著话未说完。
力哥惊喜大叫了一声,「是大公子!」
是了。他慕容华回家了。
这是他事隔多年回到慕容世家後的第一份早饭,饭桌上摆著都是他爱吃的菜肴,慕容夫人坐在他右手边显得相当局促却又开心得不能自己,还有,门外挤成一团看热闹的下人们。
慕容夫人的面容如记忆中不变的恬静美好,却在眼角刻画上岁月如梭的痕迹,她期期艾艾的凝视著慕容华,想说些什麽却不知道该从如何说起。
慕容华知道,这桌菜肴是母亲亲自下厨的,都是他爱吃的。
满满的歉意与愧疚在心中盘绕,他低垂下头,长密的睫毛在眼下染上的y影。
「怎麽了?不合你意吗?」慕容夫人心尖儿一下子提了起来,就连呼吸都像少吸了一口气。
「不。」慕容华抬起头,黑亮的双眸柔和,他握住慕容夫人因紧张拉扯衣角的手,「我很喜欢。」
慕容夫人灿然一笑,执起长筷亲自替慕容华夹菜到他碗里,她温柔地说,「喜欢就多吃一点。」
慕容华望著母亲笑颜逐开就连眼角的细纹也彷若被抹平了一般,心头暖暖,他笑应,「好。」
「怎麽没见著泞儿说的小姑娘?」慕容夫人左右看顾,不禁疑惑的问。
慕容泞不是说那来自殷澜村的小姑娘和慕容华形影不离吗?
慕容华一征,执筷的手也一顿,筷子上正巧夹著一块葱腌猪r。
「听说是来自殷澜村?殷澜村有留人下来真是太好了。」也许是知道自己儿子不爱说话的个x,慕容夫人自迳又道。
「恩。」慕容华应了一声,将葱腌猪r放入碗里而不是送入口中。
「你爹最近也出去义诊了,我会派人传口信给你爹和泞儿的。」慕容夫人笑说,脸上洋溢著幸福满足的笑容。
慕容华放下筷子,突然说道,「娘,华玦是个怎样的女子?」
慕容夫人愣住,抿抿唇,闷声问,「怎麽忽然提到华玦了?」
「若是早些知道……就可以跟她说说她娘亲是怎麽样的人了。」带著语意不明的遗憾,慕容华静静看著碗中那块葱腌猪r,耳边似乎又传来小乖吵著要吃r的喋喋不休。
习惯,真是可怕的一件事。
「谁?」慕容夫人还是没有会意过来,隐隐地觉得,有什麽谜团的死结要被解开了。
慕容华笑的温柔,唇棱是醉人的弧度,「沈乖,华玦之女。」
〝啪″的一声,慕容夫人愕然,手中的筷子掉落到地上。
殷澜村!她想起来了,华玦藏起的女儿就在殷澜村。殷澜村被瘟疫灭村了,难怪她隐隐觉得不安,没想到她竟是忘了华玦用命换来的女儿藏在殷澜村了。
「那、那、那孩子……」可是躲过瘟疫了?慕容夫人艰涩的问不出口。
「续命蛊。」慕容华淡漠说。
上天开了一个大玩笑,兜了一圈,华玦拼命也要保护的女儿死的惨烈;兜了一圈,他偶然的到来成了和小乖必然相遇。
其实偶然与必然也只相差了一个字,又有谁真的知道偶然与必然的差别呢?
慕容夫人手颤抖,不料结局竟是这样,华玦的以防万一竟然成真了,这该多讽刺啊!
慕容华从怀中拿出一张画像递到慕容夫人面前,慕容夫人接过画像手颤抖得更厉害,眸中缭绕著滢滢雾气,晶莹的泪珠如串珠从她眼角滚滚滑落,灼热的温度烫伤了她的面频也烫伤了她几乎喘不过气的心脏。
「这孩子……这孩子……」泪水模糊了她的眼眶,画像在她眸中朦胧成雾,一滴两滴落下的泪珠在那张画像上晕开渲染的一蹋糊涂,她哽咽地不能自己,又哭又笑,「这孩子真像华玦……」
华玦,你这麽做真的值得吗?
慕容华看著画中成年後的小乖,小乖笑颜巧笑倩兮明丽如山水墨画,圆润如汪潭的眼珠彷若道尽千言万语,曾经遗失的年华都被画进了这张画里。
小乖,如果这是梦,我宁愿不曾醒过。
作家的话:
现在才发现後续几乎都没3000字...(跪
☆、最终章
东方青柴山上有一座在宏伟高挺的千年松树下环绕的女娲古寺,古寺一砖一瓦皆是用实心古桧木相叠而成,寺内处处散发著桧木沉香,虔诚而庄重。寺中央摆放著一尊高三尺的女娲神像,女娲温柔双眼彷佛穿透的袅袅天际俯瞰众生,赤裸的脚足边还有两个用泥制而成的小娃儿,象徵著女娲赐与人新生命的到来。
在女娲寺中内间素雅的禅修房传来女子怒斥,「玄老头!你再喝你再喝!不知道你身体不能再喝这麽多酒了吗?」那身著浅粉色清雅的女子手持扫把横眉竖眼的瞪著坐卧在床沿边一白发苍色的老人,女子背对阳光,面容映的模糊,地上的人影拉的老长。
玄贞睁开厚重的眼皮,懒懒的睬了一眼女子,赖皮的嘿嘿笑了两声,又喝了一口酒葫芦里的美酒,嘀嘀咕咕,「我这不是要成为酒仙嘛!」
「酒仙?我看成为酒鬼比较快!」女子生气地用扫把把酒葫芦给扳倒,气呼呼地转身要离开禅房。
「小乖。」玄贞唤了那女子的名字,胡乱哎呀了一声,扶著自己的腰际,神色痛苦的嚷嚷,「我这老毛病又犯了,疼死我了!」
那女子飞快的旋过身,清澈圆润的大眼透露出担忧之情,小巧修长的白皙下巴在颈下抹上一层y影,双频白皙有著方才气愤染上的健康红晕,她身材纤细如柳枝,身著浅粉色夏衫衣裳显得活泼有生命力。
她是小乖。新生的小乖。
女娲破例为了玄贞的求情而开一面以泥重制小乖的人型,再以露水轻洒而给了小乖一个全新的生命。
小乖飞快的奔至玄贞身边一边叨叨念念,「怎样了?哪儿疼?」一边用手狠掐著玄贞腰间的一团肥r。
「小乖你这是要弄死老夫阿!」玄贞痛得鬼吼鬼叫,眼眶泛泪。
「谁让你不老实!」小乖忿忿的大斥,却又放松手的力道。
「行了行了!不疼了!我好了!你给我滚出去!」玄贞把小乖还横在他腰间上要做怪的手甩开。
「当真不疼了?」小乖狐疑不信。
玄贞瞪眼吹了一下自己唇鬓上的白胡,气呼呼地大喊,「不疼了!」
小乖半信半疑地起身,抄起地上的扫把走出禅房。
「唉!一看就知道玄老头在说谎!要不要下山请个大夫呢?」小乖垂头扫著寺中庭院的落叶,一边思索著。
一朵粉红桃花飘落到了小乖的掌心,小乖脑中好似有什麽一闪而过,却什麽也抓不住,她歪著头凝神看著桃花,嘴角勾笑,双频边的小梨涡绚丽晕开,她索x搁下扫把手握著桃花随x跳上院中石桌席地而坐。
想起她初醒了,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娲寺禅房的雅致杉木雕花天花板,脑中空白一片,玄贞拖著踽踽的步伐走到她床边,斑白的须髥唇畔边好似有著若有似无的欣慰笑容,他声如洪钟,像是要把还在美梦中不肯醒的她给唤醒,「小乖,醒了?」
她叫小乖,没有姓。
玄贞说她有个爱她到愿意牺牲折命给她的亲娘,有个疼惜她的哥哥,还有个将她捧在手心的男子。
她问:「那为何我会只身一人在这里?」
玄贞只诡异的笑了笑,喝了一口酒,没肯多说什麽。
她醒来後总觉得心里落空空的,像是少了些什麽一般,但她却想不起来究竟丢失了什麽。
纤纤素手捂上左x口,空荡荡的,虽然心跳强而有力平整的一蹦一跳。
一定是很重要的。她对自己说。
突然一酒葫芦〝硄″的一声放置在她身边,小乖迷迷糊糊抬起头,只见玄贞笑的贼兮兮说道,「酒没了,下山买酒去。」
小乖抽著眉角,非常不屑撇嘴,「没了最好!省的变酒仙。」
「哎呀呀!没酒我全身都疼阿!疼死我了!」玄贞装模作样的在地上打滚了一圈,偷偷睁开老眼,可怜兮兮哀求,「小乖,你忍心看我这麽疼吗?」
小乖龇牙裂嘴,蹭地迅速从石桌上跳下来,一把抓过酒葫芦,「得了!得了!我下山就是了!省省你那老掉牙的演技吧!真是!」回房简装背了个外出的包袱下山去了。
玄贞看著小乖越来越远的背影,嘴角扬起笑容,意义不明的嘿嘿一笑,「终究是
和他有缘,小乖。」末了,又搔搔头得意的说,「嘿!有空得找月老头喝喝酒,他这月老的位置可得让给我坐坐才是。」
青柴山山脚下有一间茶坊,专门提供疲惫的行脚旅人们歇息喝茶之处,茶坊老板娘是个可爱的胖大娘,丈夫死了,有一个年幼的儿子要照顾因而在此开了茶坊以维持生计。
「哟!小乖!又替师父下山买酒呀!」和小乖极熟识的大娘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澄亮的黄牙。
小乖讨了一杯茶水一饮而尽,用袖角擦擦溢出水的嘴角,澄甯清澈的大眼露出无奈,口中一边抱怨著,「就是!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是他仆人呢!」
大娘眉开眼笑,脸上的r挤成一团,「你就多让著师父呗!又不是不知道玄贞师父那爱喝酒的x子。」
「老毛病又犯了也不肯戒酒!肯定是哪个酒鬼转世的!」小乖呸了一声不以为然鄙视。
「怎麽,腰间又疼了?我倒是听说最近附近来了个神医呢!常来这儿喝茶的吴婶的爹就是被神医给治好的。」大娘突然说。
吴婶的爹?小乖记得那位脾气很差老先生时常喊腿酸的走不动,吴婶找了好多大夫都没得治,看来这新来的神医果然不负虚名。
「要不去给神医看看吧!」大娘热心的建议。
小乖点头,朝大娘灿烂一笑,甜嘴说,「知道了。多谢大娘!祝您生意欣隆!」她挥挥手跟大娘道别後朝山脚下的小村庄贩酒楼而去。
贩酒楼掌柜是一位年纪略长的王叔,见小乖踏进楼里,亲切的迎上前,「哟!又来买酒?」
小乖将酒葫芦递给王叔,耸耸肩,「老样子。」
王叔接过酒葫芦,笑呵呵,「得,知道了。」
趁著王叔盛酒之际,小乖转动眼珠环顾了一下贩酒楼楼内,此时正是用午饭时间,楼内熙熙攘攘酒客饭客聊天声此起彼落好不热闹。
「好了。」王叔将装满酒的酒葫芦递还给小乖。
「王叔,听说最近来了个神医,在哪儿呢?」接过沉甸甸的酒葫芦後,小乖伸长脖子,没瞧见长得像样的神医。
「神医?没在这儿呢!听说要去山上的女娲寺。」王叔解释。
小乖回过头,眨眨眼,「什麽时候去?」
「就在方才。」
王叔回话才一完,只见小乖如疾风一般跩起酒葫芦飞奔出酒楼,王叔追了几步气喘吁吁大喊,「小乖呀,记得见到神医要报上自己名字跟年纪还有症状!」
小乖头也没回,摆摆手表示知道了。
上气不接下气地终於快要到了女娲寺,要到达女娲寺必须走过长达一百零二阶的白色长阶梯,阶梯旁种著紫茉莉矮花丛,谜样醉人的紫色在阳光照耀下绽放出耀眼夺目的震人心弦光芒。
那名男子一身洁白衣裳,手提药箱,身型修长,如瀑的柔软长发披在背上,风吹微扬,青天色的发带宛如舞动在脑後。
他正一步一步缓慢优雅从容的步上第九十九阶。
小乖缓了口气,追了上去,一边扯开清悦稚气的嗓子──
「神医留步!我叫小乖,十八岁,女娲庙的玄贞师……」
再来她要说什麽她已经不记得了,那名白衣男子蓦然回首,漫天的黑发飘扬在空中,张扬的似是要迎接什麽人的到来,他眼睑微低垂,鼻翼如傲鹰展翅高飞,双眉如剑,下巴刚毅,面色俊雅清逸,黑亮深邃的眸子中映著小乖娇小的身影。
小乖知道,她找到了那个遗失却重要的是什麽了。
「小乖?」那男子宛如高山流水滑过间底冷冽的低沉嗓音在深山里回盪绵绵不绝。
他与她的命运齿轮又开始转动。
他与她的故事章节又被掀开新的一页延续下去。
《end》
作家的话:
终於更完了!
谢谢一直相伴各位
我知道自己不足的地方下次会再改进
ps.有朋友问到为什麽千封会认识浅浅
答:千封既然可以知道小乖在殷澜村,自然也可以查到当年殷澜村灭村的原因,另外...当皇上这职业不是该什麽都知道吗(被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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