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拖下去了。
她轻撩袖袍,小臂内侧金芒微闪,那金箔发烫,看来,他还真是江朔北!
第4章碧湖
提着裙角一阵小跑,头前便是满宫里闻之色变的刑厂,这里是专门处罚犯错的宫人们的去处。
多少宫人进了这门,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
想起那女子说江朔北是个瘸腿,可碧湖记忆里,江朔北没有腿疾,就是一到阴雨天气,便疼得厉害,莫非,就是此次留下的病根?
她行到门边探看,刑厂的宫墙似乎都比别地儿的红,整个空间都泛着阴森恐怖,时不时便听见断断续续的哀嚎。
她左右瞧着,便看见了两人拖着江朔北直接按倒在了墙边的刑凳上,墙上的武器架子边上,正靠着四根沉黑儿臂粗的大棒。
“诶,兀那小丫头,哪个宫里的,敢到这儿来?!”那边跟着出来个身形高大的内侍,眼神吊着,约么三十来岁的模样,阴着嗓子。
碧湖目光懵懂,她如今不过是个小丫头片子,尽管傻气一些的好。
“我,我是来找那哥哥的……”她小声道。
江福海看了看被按着不动弹的江朔北,一手捏着小茶壶灌了一口,一手背着身后,踏着步子,眯着眼看碧湖,“小丫头,这地儿,可不是你这样娇滴滴的女娃娃来的,回去吧,二十大板子,死不了。”
碧湖看了看江朔北缩在阴影里看不清的脑袋,突然几步上前,将怀里的银子,连着刚刚取下的宋玉儿在将军府里赏的一个绞丝银镯子塞给了江福海。
“您是个大好人,求您了……”她眼巴巴儿的,“哥哥本就受了伤,腿疼呢,别打的太重,还要做活的。”
江福海颠了颠,还算不少,有个七八两了,加上那镯子,竟也有十两银子,足够他们私底下开开方便门了。
咬着茶壶嘴,江福海将银子拢进袖子里,扬了扬下巴,“走吧走吧,咱得按规矩办事。”
见他了银子,碧湖才算放下心,又看了一眼江朔北,转头踏出门走了。
买蜜饯的银子被她给出去了,碧湖转个头跑回了宫人房,此时大家都在自己主子跟前伺候,只有她一个人在屋里。
在小包裹里翻出一件棉衣,拆了内衬,取出一张小号银票,正是五两。
她拿了五两公家银子,自己身上几两银子也贴出去了,如今,得掏出私房钱补上。
碧湖一直很想做个良家人,别的小丫头都管不住自己,在将军府就成日里买些花儿衣服的好看物件,但她却不,主子的打赏,自己的月钱,都藏得严实,只盼着有朝一日攒够了卖身契的钱,求主子给个恩典。
只是这丫头还不知晓,进了宫里可就没那么简单了,还盼着赎身的梦呢。
她是宋玉儿的贴身宫女,就是她再忠心,往后除非宋玉儿万人之上,否则,怎么会将她这个知道那么多秘密的身边人放走呢。
想了想,又在棉衣内里掏出仅有的二两碎银,数了数剩下的钱,八张一两的银票,一张五两,还有一张二十两的。
做了宋玉儿几年身边人,这才当了一年的大丫头,竟也有几十两银子傍身了。
这丫头把自己那些得来的金银首饰除了面上的,都换了钱带着,还算聪明,没给那对父母寄去。
碧湖如今却是不吝惜钱财了,宋玉儿在深宫里头,哪会放她走啊。
拿着银子出门,她去了厨房换了蜜饯,回来路上人烟稀少的时候,摸了摸手臂,左右看看,一下撞在了假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