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我露出笑容,清隽的脸笑起来就像炎炎夏日的凉风。
我狼狈地站在原地,我想离开。
“呐,凛”,语调百转千回,又不让人发腻,他伸出手抱住薛凛,头埋在薛凛的肩窝,“不如我们从头开始。”薛凛没说话,沉默地任由他动作。
“我们一起回英国好不好?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
意思是薛凛被他甩了?我有点幸灾乐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我把舌尖咬出血,迫使我迟钝的神经开始工作,我步履蹒跚地离开,像日薄西山的老人。
小松在门口摇着尾巴等我,不愧是我的乖儿子!我摸摸它的头,最近它的小日子过地着实不错,长得壮实多了。
我最愧疚的就是小松了,我不是个好主人,没能常常陪他,尽管我已经竭尽全力给他的最好的生活。
早上的学生不多,老板让我固定教两个学生,一个叫叶一弦,一个叫孔博达。
他们两个天赋极高,我始终怕把他们教坏了,很焦虑,老板说:“也不用怎么教,你示范弹奏就可以了,他们会懂。”
我这次弹奏的是《月光奏鸣曲》的第一乐章,对比我之前弹的,我这次很不满意,凌乱、阴郁是我弹得最垃圾的一次。
两人指明需要我教授,老板一口答应。他们两人这次只是试听,明天正式上课,我只需要下午上四节课就行了,我真心感激我老板。
今天去做心理治疗的时候,我哭了许久。我很少有这么明显的情绪表现,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哭了。
说话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我冷静地伸手去擦,我没觉得我有多难过,我真的搞不懂我自己……
他是成医生给我介绍的心理治疗师,看着很年轻,不过听说是博士。我没什么感觉,他让我干嘛我就干嘛。
后来说的多了,我渐渐把他当成一个亲近的朋友,有时候情绪崩溃就打电话给他散发负能量。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任性。我可能把他当成一个朋友,可能把他当成救命稻草,可是他是医生,我只是他的病人,打电话给他这种行为其实很影响他的私生活。
医生真的不容易,我听成医生说他原本应该去某机构任职,有前景工资待遇又很高,因为一件事就泡汤了。
那是他的一个病人,一见面就要他的联系方式,后来发展道一天二十四小时都再不停地给他打电话发微信。
严重地影响了他的生活,和病人的家属联系,家属表示:“你是医生啊!他情绪不好和你说几句话怎么了?”
他换了一个电话号码,总算好点了。第二天就出事了,病人给他发信息:如果你不理我,我就去死。病人真的跳楼自杀了,家属就来闹了。
他背了好大一口黑锅啊!
我现在摆正了自己的位置,想起这件事的时候就和他吐槽:“生活不易啊,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把自己的私人电话号码给别人!我上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有没有让你想起被病人纠缠的恐惧?”
他表情复杂地说:“乔松,你是我见过的最省心的病人,再次认识一下,我叫李为仁,一名累死累活的医学狗。”
省心?也许吧!
像我这种积极配合医生治疗,不隐瞒不给医生添麻烦,努力做到医生的要求,逼自己早起吃东西,天天和死亡的阴影做斗争的患者可能不多,但也不少,我,只是这千千万万人中最渺小的一个。
我回到家,客人已经走了,不不不不,不对,兴许我才是客人。
“你回来啦!我去把菜热一热。”桌上摆的都是我爱吃的菜。我看他每天比我还清闲,钱是大风刮来的吗?总裁那么悠闲真的可以吗?
薛凛一边给我盛饭,一边说:“我只要把握重大决策就行了,其他的?花那么多钱养手下的人吃白饭吗?”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无法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