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都没有这么直面地体会过别人的恶意,她们的眼神和言语深深地刺痛了她的心。
她去办公室拿请假条,可一切都像是在跟她作对,班主任并不轻易答应。
那个年过中年的男老师坐在办公桌后,摆着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和她说,“离高考没多长时间了,不是我说话直,程胭脂,以你现在这个成绩再不抓紧时间好好努把力,估计你连三本都够呛,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你现在还小,容易被社会上的一些诱惑所迷惑,不知道这些事对你的以后的伤害有多大,但老师告诉你,什么都比不上自己的努力,只有踏踏实实的脚踏实地,你得来的一切才都是你的。”
他顿了顿,目光在她身上打量,“可能你现在觉得不劳而获很好,但等你以后年纪大了呢?有句古言说的好,叫色衰而爱迟,也许你觉得我说的不对,你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但老师还是想劝劝你……”
程胭脂听不下去了,脸涨得通红,同办公室的老师虽然在干自己的事,但注意力却集中在他们身上,班主任说的话看似是为她好,可实际上却把被包养的帽子硬生生扣在了她的头上!
她想辩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好,老师说的隐晦,难不成她自己要说出来?
程胭脂气得直哭,胸中一团怒火无处发泄,嘴唇直哆嗦,“我没有!我没有!”
班主任老好人一样,用着一种长辈看不懂事的小辈一样的目光看她,周围老师们莫名的眼神定在她身上,程胭脂无法忍受,哭着跑了出去。
那一瞬间她眼前一片黑暗,甚至想到了死,孤立无援,全世界都不站在她的一边,而唯一一个可能会与她站在一处的人,她对不起他。
想不通,为什么一夕之间所有人都要跟她过不去。
她边哭边跑,在寂静的校园里横冲直撞,被校保安拦下来。
程胭脂止了泪,与刚刚判若两人,她神色冷漠,若不是满脸的泪和红肿的眼睛,还真以为刚刚那个哭得像个小疯子的人不是她。
“我要给我的监护人打电话。”
她这吓人的样子那个保安也不敢多说什么,在学校传达室里联系了祁宣,电话响了很久,其实她心里很忐忑,觉得在经过那天的事情之后祁宣大概是不会再理她的了,可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是他了。
电话听筒里的电音响到最后,祁宣大概是不会接的了,程胭脂眼里含了许久的泪掉下来,铺天盖地的委屈漫上心头,拿着话筒愣愣的不动了。
一直看着她的保安刚想开口安慰一下,就听见她说话了。
“……宣宣。”带着浓浓的鼻音,话都颤抖了。
电话那头的祁宣抬手让整个会议室的人安静下来,他起身出去,眉头一拧,神色严重,“程胭脂?”
*
祁宣来的很快,踏进来的步子迈的很大,面无表情的时候看起来气场极其强大,保安竟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程胭脂坐在传达室里的椅子上,腰挺得笔直,坐姿僵硬,目视着前方,可目光没有焦点。
祁宣手放在她的肩头,程胭脂动作缓慢地扭过头看他,没有开口,可她眼中涌动的情绪却已经说了千言万语。
祁宣拉她起来,冲保安点头,“我带她走了,已经跟老师请过假了。”
程胭脂跟着他走出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祁宣的步子大些,尽管拉着程胭脂,她也落后了一步。
他穿着黑色的纯手工西装,致得体又英俊,走路都带风,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背影看起来显得格外冷酷,看着看着程胭脂的眼泪又要落下来了,她似乎真的没有看见过祁宣的背影,因为一直以来都是被他护在身前的。
好委屈。
祁宣为她拉开车门,松开了握着她手腕的手,那时间她突然失落起来,抬眼看他也是没有表情的,从他脸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她几乎要崩溃,手脚都在颤抖。
想要扑进他怀里哭泣,想要大骂他绝情,可又知道自己没有立场,有这样的想法根本就是在矫情,这样两种相左的情绪拉扯着她,她觉得自己下一刻就要发疯。
可她还是坐上了车,什么话都说不出。
不闻不问,没有安慰没有拥抱,他只是说,“我送你回去。”
抱歉昨天没更,今天我会补上的。
如果我哪天没更,第二天一定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