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胭脂没再回教室,神思有些恍惚,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了,周围的景色有些陌生,绿草如茵,碎石小道蜿蜒曲折,当中有座仿古的八角凉亭,圆形石桌与石凳,她坐下去。
炎炎夏日,气温很高,石凳灼得人皮肤发烫。
她被那些女生泼了一桶水,浑身湿透,轻薄的夏裙都贴在身上,露出里面内衣裤的痕迹,她自己还犹然不觉,呆愣愣地坐着,倒也不觉得热,只脑子里一片混沌。
手机进了水,没法开机,她默默看了两眼伏在桌子上禁不住小声啜泣起来。
边哭边忍,却又暗骂自己没用,遇到事情一点办法都没有,还只会哭,真是没用死了。
她是怎么也想不通她跟祁宣的事情是怎么被同学们知道的,而且明明不关她们的事,却一个两个的似乎是站在道德制高点来指责她,仿佛她是多么德行败坏的人。
根本不清楚事实真相,只根据自己的臆测猜想来无限诋毁她,完全不去考虑会对别人带来多大的伤害。
明明事情就不是她们说的那样,可现在却变成了她是令人厌恶的存在。
程胭脂揉揉眼睛,只要一想到刚刚那群女生冰冷又讽刺的眼神她就浑身发冷,也许用不了多久就会传的全校都是,到时候又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说她的坏话。
她抠抠手机,难受极了,咬着唇小声呜咽,这样的事不知道该跟谁说。
她果然吃不得苦也受不了委屈,从小到大就是被家里人保护着的,没人会不长眼来招惹她,她活得像个不下凡尘的公主,可现在没有人会像哥哥姐姐那样全心全意地保护她了,她的脆弱一览无余。
凭什么要那么骂她?
她与祁宣之间的关系一言难尽,但才不是被包养!才不是婊子!
“西延,对不起……”嘴里越发苦涩,事情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怎么就一步步闹到这样的地步了呢?
明明不关别人的事,她只是想单纯地跟那个爱她的男孩在一起罢了。
奶.包.popo.团.队.金.鱼.酱.独.家.整.理
“你哪个班的?不上课跑到这儿来躲着来了?你班主任是谁?居然逃课,是不是想被记过?”
严厉的男声响起来,程胭脂吓了一跳,愣愣地抬起头看,亭外的男人四十多岁的样子,头顶秃了一片,只有零星几缕头发勉强遮着,带着老式宽镜框的眼镜,一副教导主任的架势。
她没什么印象,但也大约知道是学校领导,立刻站起身来,可她哭了好一会,嗓子干哑得厉害,“老、老师,我有点不舒服……”
教导主任脸色难看,更严肃了,大概是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实性,不过程胭脂这会的形容实在狼狈,夏天气温高,她湿透的裙子已经干了,但皱的像梅干菜,头发也乱蓬蓬的,又哭得满脸是泪,肿着一双眼睛,倒也没有太严厉,教育了她几句,又没了她的手机,赶了她回去上课。
程胭脂回教室的时候课已经开始二十分钟了,她站在教室门口喊报告,讲台上讲课的老师皱着眉,厌烦地看了她一眼,“不想上课就别来了,我课讲一半就因为你一个人打断同学们的学习的进程……”
程胭脂站在教室门口听着老师的数落,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她已经不想去分辨了,羞耻到极点,似乎开始麻木了,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间又也许过了很久,才听见老师说“好了,进去吧”。
她往自己的座位走,走道两边的几个女生摆出一副夸张的闪躲表情,好似她是恶心的病毒,小声地说,“居然还有脸回来上课,做出那么恶心人的事情,我要是她妈啊,有这么个女儿早跳楼了!”
“就是就是,我可不想和这种人在一个教室上课,都被包养了还来上学干什么?反正两腿一张金主就给她钱了……”
程胭脂身子晃了晃,脸色一片苍白,脊背挺得僵直。
“你看你看,她还装呢,被说中了居然觉得丢人,我以为她做出这种事连脸不要了呢……”
老师敲了敲桌子,“程胭脂!站那干嘛!怎么还不坐回去!其他人安静,小声议论什么呢!”
有个女生大着胆子说,“老师,你说程胭脂被人包养了怎么还来上课啊?”
开始日更。
【np线】103.逼到疯狂
程胭脂没能坚持下去,那节课简直坐如针毡,似乎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对她的恶意,且毫不掩饰。
她不是没脸没皮的人,尽管她告诉自己,她没做错,她要挺起胸膛来,理直气壮地反驳那些人的污言秽语,可是三人成虎,而现在又何止是三人。
人们总是会凭借自己的主观臆断去相信她们想要相信的事情,根本就不在乎事实到底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