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交给警察时,他也对他说过,“你真可笑!”
轮回曲折又回到了原点,他在隋愿心里的形象永远都不会改变。一如初见时浑身带雨的狼狈不堪,在他眼里,自己永远都是不屑一顾的东西。
问一问自己,究竟为什么对隋愿如此看中。因为他看起来总是很孤独,他的背影似乎在期待有个人能让他转过身,但有这种能力的人都对他视若无睹,最后,只剩下病娇一般的自己,还执着的要求他露个脸。
这种索取已经成为一种驱使他的动力,可一旦隋愿真的站在他面前,如此刻赤衤果坦诚的真实,他反道变得手足无措了。
摆渡人如若在海上迷失了,死神是不是立刻就踏浪而来。他缓缓低下头,沉默的看向自己的脚尖,连舌头都在泛苦水。
隋愿很快发现自己的做法不对,如果这种时候康明宇在场,一定建议蔡仲给他一个道歉的锲机。然而他只是抬起头,对隋愿露出一个温柔又尴尬的微笑。玻璃上的水汽化成鲛珠,簌簌无痕。
“我还是去拾一下卧室吧,你洗好了就出来,不用打扫,我一会儿过来洗。”
他的短裤湿了半截,从背后看像尿裤子了。不修边幅的行为总让他看起来很蠢,但蠢的真实,情感也真实。
如果不是陷入痛苦的回忆,隋愿一定不会说那么粗鲁的话。如果刚才他想到的是那个站在辩护席上兢兢业业的人,他不会如此无礼。
他套上灰色浴衣跟在蔡仲身后,蔡仲正提着一袋垃圾准备去楼道的垃圾桶里扔掉。
他刚走到门口,门突然被外力向内打开,黑影登时遮住骄阳,感觉天都变得阴云密布。
蔡仲直接被撞得抱头蹲在地上,听得皮鞋踏着地板向他靠近。他抬起头,仰视那个高高在上的男人,叫了声:“爸?你怎么来了!”
蔡永国怒火如炬,一个眼神交流后,身后两名保镖冲向蔡仲身后的隋愿。
“你们住手,别碰他!”蔡仲张开双臂把隋愿护在身后,怨怼婉转的看向蔡永国,“跟他没关系,爸,你到底要干嘛!”
蔡永国抬起右手示意那两人停下。眼前这儿子是他生的,却一点也不像他。他恨的咬牙,想起宗圆家的痛批,他无地自容的难堪,毛头小子只会考虑自己心里的那点破事,从不为别人考虑。
“蔡仲,你翅膀硬了,敢跟我叫板。你的权利是谁给你的,身份是谁赋予你的,你给他辩护,给他做担保,你凭什么!你对得起樱子吗?那是你未婚妻!”
“爸,法律是讲证据的。”蔡仲从不顶撞父亲。古人云:首孝弟,次谨信,兄友弟恭。自古中国礼仪之繁缛,全在辈分上。而他们父子却要在此刻据理力争,针锋相对。
“爸,我知道你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就直说好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此行来的目的,就是教训教训这个不长眼的东西。”他绕过蔡仲,径直走到隋愿面前,“怂恿我儿子,让他离经叛道,这就是你的本来面貌。别逼我把你的事公诸于世,龙生龙凤生凤,我儿子年少无知,误入歧途,但我告诉你,你和他不是一路人,起你的手段。”
蔡仲完全不懂他在说什么,隋愿把头埋的很深,可能他心里是嘲笑蔡永国的,连蔡仲也为父亲的行为感到无地自容。
“爸,你在说什么啊!我做的事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没长脑袋。”
蔡永国转身就是一巴掌,风声刮过耳边,留下震耳欲聋的脆响。像无知的水手突遇海上暴风雨,被铺天盖地的电闪雷鸣惊骇的说不出话来。
蔡永国一把将他扯开,像仍垃圾一样丢给两名保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