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零食,真会享受。
他把脏衣服捞出来,放进门边一个天蓝色塑料盆,盆里还有一只小黄鸭塑胶玩具。
蔡仲拿着浴衣跑进来,搭在墙壁挂架上。
“我来弄,你先把衣服脱了。我看到这病服就膈应。”
病服本就单薄,迎风时跟没穿差不多,可真要在他面前脱掉仍觉得不妥。
蔡仲把垃圾起来,打开花洒直接冲洗地面,懒惰的人在思维节俭上总是别具一格。
很快,腾腾热气迂回萦绕,四周玻璃上皆是凝结的水珠。蔡仲撸起袖子把衣服转移到洗衣房的全自动洗衣机里,回来时隋愿已经□□现在水中,头顶像满了的漏斗,不停溢出水花。
他侧着身,看到蔡仲时立刻紧张的浑身绷紧,缓缓背转过去。
他背上有一条蜈蚣,约摸半尺长。经年以后,缝线的痕迹仍然斑驳可见。仿佛时光倒流过去还能见到血淋淋的大拉锁。
“你背上的伤怎么弄的?”
隋愿明显怔住了,好半天才轻描淡写的说:“我爸打的。”
“我去!是不是亲爸,为什么啊!”
“我跟同学打架。”
蔡仲无厘头的毛病又犯了,啧啧称奇:“想不到你年轻的时候还是古惑仔。”
“我现在也不老。”
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要他讲述这个故事,必须在开篇写上“很久很久以前,有个男孩”。
曾经耿耿于怀的往事已经被丢弃进旧日仓库,长大以后,很多事就不再重要了。
地面积起一层水,蔡仲光着脚在上面拨动。他的秀足非常标准,比女孩子的脚还细腻。
“你为什么和同学打架?”
矛盾点总是令人忍不住向内探索,隋愿不算是头脑清醒的理智型,但他肯定不喜欢暴力。蔡仲就是有这种感觉。
“好多年前的事,不记得了。”
既然他不想说,蔡仲就没再问。他又不想出去面对百废待兴的房间,索性靠着玻璃门坐下来偷闲。
他双手环住小腿,标准的五贴四分如雕饰美的玉如意一般随性弯曲,雪肤凝脂。
隋愿也极好看,但他的风范不在于肤浅的相貌,比如他抬起双臂插入发际,带有一种野性难驯的气质。引诱那些常年活在温室里的娇花。
“隋愿,你妈妈病好了吗?”
他很担心,警方应该会通知隋愿的家人,虽然他已经成年了,但法律和舆论是家族式的。
“你是想知道,她有没有怀疑自己认识一个弓虽女干犯?”
他回过头,冷眼注视角落里的蔡仲。哪怕只是一场不愉快的闹剧,人们也无法从记忆中把这一段故事剪掉。每个人都在创作一本无法被修订的书,听读者对自己的评价,继而考虑后面应该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