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入屋前,吕祉远远就闻见一股扑鼻的臭气,却不知味道从何而来。直到进屋之后才惊觉臭味竟然源自郦琼身上。不过二十几日的功夫,郦琼身上便被打出了数不清的伤痕,浑身上下或青紫或血污,竟寻不到一块好肉。此时虽已立夏,但天气并不十分炎热,本来少有蚊蝇。此时却有成群的苍蝇围绕郦琼上下盘旋,时而还在他□□的身上停留片刻。郦琼身负二十五斤(宋斤)的重枷,兀自手脚钳一件也不曾落下。如此重负,寻常人带上盏茶时分已经气喘不已,郦琼又遭酷刑,显然更是体力不支,只跪在地上用长枷撑住地面,好节省些力气,也懒得管那些飞舞的苍蝇。
此刻,郦琼模糊听得脚步声响,也不抬头看人,只懒洋洋开口道:“刘相公,你要我招什么我便招什么,不要再打了。”
刘子羽怒道:“你在我这里招了,再去贵人面前翻供吗!”
“刘相公你放心,小的再也不敢翻供了。”
“真的?”
郦琼轻笑一声,不再言语。刘子羽扯着吕祉袖子道:“安老,你看看,这贼配军每天就是如此消遣我。”
吕祉叹了一声,郦琼如此惨状,也算恶有恶报。然而两人毕竟多少有些同僚之情。他向胥吏要了把扇子,走到郦琼身前轻轻扇着,问道:“郦琼,你何以反复翻供,可是心中有恨?都说给我听吧。”
郦琼听得声音有异,抬头见是吕祉,竟然挣扎着站起身形。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历史上岳飞就是以众证定罪。
这里描写郦琼受的刑罚,嗯嗯,还是比岳飞受刑轻多了。
第73章五年平金(3)
一旁看押的胥吏见状慌忙围拢到吕祉身边保护,另外有狱卒抡动铁棍击中郦琼膝弯,郦琼发出一声黯哑的嘶喊,踉跄跌倒在地。
吕祉叹道:“人犯身负重枷,又屡熬大刑,人被打成这个样子,这一会儿的功夫是能跑了还是能伤了我?你们这样如临大敌一般地戒备,直是叫这厮看轻了。”
吕祉虽然没有训斥刘子羽,这些胥吏却是刘子羽安排布置下的。刘子羽面上挂不住,讪讪道:“安老,底下人不会办事,你不要跟他们动怒,还是询问郦琼要紧。”
匍匐于地的郦琼忽然发出了凄厉的笑声,断续犹如夜枭。“做贼心虚,做贼心虚呀!你们这班萌儿有一个算一个,平日里衣装革履道貌岸然,会扭扭捏捏地吟几首歪诗作几个烂对,再彼此吹捧唱和一番,干些明着是夸同窗实则是夸自己的不要脸勾当。有时喝醉了酒,想起家国之耻就说上几句无关痛痒的大话;想不起来就倒在床上蒙头大睡。每天只是美滋滋消磨时光,却没半个有一点担当。那句古话怎么说得,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