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力补天裂的野心家。如果说刺秦是他为这个时代完成的第一件大事,平息未来的淮西之变则是他想要奉献的第二件大礼。而朝堂局势的动荡让他必须加速计划的进行,而这需要岳飞的密切配合。岳飞也会像皇甫知常一样看待自己吗?他深深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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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到达鄂州后,吕祉在宣抚司衙门见到了权代管鄂州一军的首席幕僚薛弼与前军统制张宪以及老熟人黄纵,这才知道岳飞已经在家休息多日无法视事。薛弼当机立断,立即带领吕祉等人前往岳飞的私邸。
吕祉本以为自己会在病床上见到岳飞。毕竟他奏中曾说,连居室都要用重帘遮蔽阳光,否则双目便痛苦不堪,甚至疼到饮食不进的地步。没想到,岳飞竟然在岳云的陪伴下亲自迎出了私邸。
“是安老吗?”岳飞大声发问。冬日的黄昏中,他一袭干净整齐的紫色绵袍,身形挺拔,声音宏亮,如果不是双颊削双目紧闭,几乎与平日无异。
“少保,你该安心养病,爱护自己的身体,让你亲自迎接,我过意不去。”
岳飞勉力睁开双目,眼底赤红。即使此时光线微弱,他挺直的脊背还是微微颤动了一下,显是痛楚已极。虽然随即他又迅速闭上双目,这情形还是让吕祉大吃一惊,疾病比他想象得还要严重。
岳飞解释道:“听说安老带来了官家手诏,某自当出迎。”
张宪小声嘀咕了一句:“还不是朝廷催命。”
吕祉听后苦笑一声,他打算替岳飞读官家手诏。岳飞却不管幕僚们与吕祉如何劝说,只是执意要亲自展看。争执半晌后,吕祉终于还是拗不过岳飞,不情不愿地将宸翰递给他。岳飞再次睁开双眼,凝目观看,热泪几乎同时流淌不止。
“近张浚奏,知卿病目,已差医官为卿医治。然戎务至繁,边报从长措置,亦卿平日之志也。“岳飞大概因为视物模糊,读地极慢,泪水迅速润湿了桑麻纸的一角。
读完之后,众人都沉默了,连向来活泼的岳云也嘟起了嘴。岳飞倒是笑着问道:“怎么都不说话了?薛参谋、黄机宜、张太尉,”他一个个叫着属下的名字,“近来军中可还一切正常?”
几人依旧保持着难堪的沉默。
吕祉至此不能不说道:“少保,皇甫医官也来了,我们还是先治病,再谈军中大事吧。”
“安老,某这几年,几乎年年发病,不能为官家宣力,私心一直不胜痛愤。”
岳飞的音调极其平静,然而吕祉却从中听出了隐藏的不甘,恨自己因为眼病不能实现恢复大计。
“今天,既然蒙官家亲降手诏,教诲从长措置,某自当遵命回军。既然如此,则一切以国事为重,区区疗治,且待某处理完军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