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你懂花语,只因为你是妖,是不是?”
他每挥一剑,便厉声抛出一个问题,其实他心中都有底,但是他就是要自虐般亲耳听见君白的一句答案。
“是。”
“君府的向叔,小牡,昙婶也不是人,是不是?”
怪不得向叔喜欢在日头下晒太阳,小牡日日一身玫红衣裳,昙婶夜里固定时辰会在庭院起舞,如今想来,纷纷对应向叔喜欢太阳因为是他向日葵,小牡身姿摇摆是为风流牡丹,昙婶夜里起舞是昙花只会在夜里绽放。
枉他自谬天资聪颖,这般不寻常之事也只当做他们不同常人,便是太过于信任君白,连他身侧之人也毫不怀疑。
楚季呼吸渐重,君白一声声是仿佛砸在他心里似的,提醒他这些日子的愚昧可笑。
“你的文弱,你说怕鬼,都是装出来的,是不是?”
怎么会有尽心思也要假扮成另一幅模样之人,君白居心何在,楚季眸色加深,在听见君白说是时骤然掀起万般怒气,再难抑制心中酸楚,低吼问他,“你说喜欢我,你对我的接近和讨好,都是假象,是不是?”
楚季砍红了眼,他以为君白会像方才几时剑一般躲过,而这一次却清清楚楚看见君白因他这句话面色惨淡如雾,原先轻巧躲过他的身体骤然一停,直面迎他的剑气。
楚季清晰的听到自己心中慌乱的声音,还未做出思量,手已经硬生生转了一个方向,剑气透过掌心直震向整条手臂,丝丝缕缕传到他心里去,将他整颗心都震麻了。
他满目通红,斩云剑提在手上似有千斤重,咬牙瞪着君白,“为什么不躲?”
为什么偏偏是这一句不躲。
“不是,”君白定定的望着绷着一张脸的楚季,但还是从那张刻意冷静的脸上看出了点惊愕和难过,他用力的,重重的,势必要楚季听得清清楚楚,将二字重复了一遍,“不是。”
楚季怔住,身侧五指渐渐拢成拳,紧抿着唇五官敛着,像是要隐藏自己的失落和伤心般。
“道长,”君白慢慢露出一个笑容来,笑意却不达眼里,显得有点凄清,“所有的事我都可以真真实实的告诉你是,唯独这一句不能。”
楚季的斩云剑猛然插进泥土一寸,他不信,如今君白的一句话他都不信,可是他却依旧感受到心弦因为君白的话而触动他疯了,仓夷小魔王楚季竟然对一个妖动心了。
他不怕天不怕地,不畏万物不惧法规,但此时此刻却怕了,怕再一次沉溺在君白的言语之中,怕自己失守了自己的心,仓夷小魔王本该是恣意妄为无法无天的,但他因为君白,真真切切的害怕了。
“住嘴。”楚季低吼,企图不听君白的话。
可君白却慢慢摇摇头,身姿在冬日之中显得清俊挺拔,他目光深深锁着楚季,音色泠泠带着磐石不可移的坚定,“我对道长一见倾心,不惜将道长引到君府再会,这是一错,我隐瞒自己的身份,使得道长不得不留在府中,这是二错,我阻挠道长离开邬都,博取道长的同情,这是三错。错上加错,今日道长气我恼我,我都无可辩驳。”
君白每一个字真情实意,恳切真诚,要砸进楚季心里去似的,楚季只觉心口隐隐约约生疼,可是纵然到了此刻,他却依旧为君白的话动容。
“可是,”君白微上前一步,眼神沉寂如水,传递自己的心意,“我再多错,唯有一件事做对了。我对道长的喜爱是真心实意的,我想成为与道长并肩同行之人,我想,道长的心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