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么小,不算浪荡的。”施夷光听着安阳的话,抬头看着他,两眼里满是单纯和乖巧:“要长大这样才算浪荡。”
如今的小年纪可是她的保护壳。做什么都不用怕。
安阳嗔怪了施夷光一眼,拿着的竹卷打开,轻声道:“好好看书。”
施夷光应声回头,看着竹卷上的字,又皱起了眉:“不过,我看这个干嘛?《尚书》《礼记》里头的我觉得还能看。这都是什么玩意儿。”施夷光说着,将手里的书卷抬了抬,一脸痛苦。
《尚书》《礼记》至少这个时代讲道理还是能用到的。想着,施夷光一顿。对了,《尚书》是孔子编撰的,《礼记》还在更之后才会有。
“你说的尚书是指《周书》《夏书》么?”安阳看着施夷光的眼里带着疑惑。
施夷光抿着嘴,没有回答。她哪儿知道。
“你不是要算命么?”安阳偏头,狭长的桃花眼尾微微挑起,看着施夷光温柔道:“要学天干地支、五行八卦六十四爻,会算命,《周易》是一定要学的。”
“周易?易经呀。”施夷光说着,回过头看向自己手里头拿着的竹卷:“这太高深了。”说罢,她又转头看向安阳:“瞎扯还要学这么多东西?”
“不会你怎么扯?”安阳看着施夷光,温柔的回道。
施夷光放下竹卷,伸了个懒腰:“可这内容怎么都是跟打仗做皇帝有关……平民算命有几个会算这些?”
“皇帝?”安阳看着施夷光,俊秀的眉头一蹙:“做皇帝?”
施夷光回伸完懒腰的手,叹了口气,看着安阳:“我说黄帝,炎黄五帝中的黄帝。对了,你们带的书里头就只有这些书吗?”问着,施夷光拿起自己膝盖上放着的竹卷晃了晃:“有没有其他的?简单易懂一点儿的?”
“有啊,兵书。”施夷光话音将落,车帘外头便传来了声音,紧接着车帘便被撩开,孙先生的头转过来看着车里头的施夷光:“兵书,看不看?”
施夷光听着,抿着嘴,片刻之后,才板着脸开口道:“就没有其他,简单一点儿的?”
孙先生看着施夷光,放下了帘子,回过身,悠悠道:“有啊,都在脑子里头。你连这些都学不会,就不要想学其他的了。”
施夷光闻言,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竹卷,摆摆手:“好吧好吧,我学。”
“不仅要学,还要背!”车帘外头的声音再次传来:“全都要背!”
“啊……”车帘里头传来一声哀嚎。
而后便是一阵阵软糯的朗诵之声。每每停顿,便有一悦耳至极的男声温润开口,教读一音。
车行不久,便缓缓停了下来。而后传来的是外头孙先生的声音。
“都下来吧,这儿有个破木棚,咱们今儿就在这里过了。”孙先生道。
闻言,安阳撩开了车帘,看了看外头有些许暗下来的天色,应声道:“好。”而后,便先行走了出去。
施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