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滴滴下坠。容冕看到容那张与自己八分相似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薄薄的唇角有血溢出,仿佛在预告自己的结局。而郑疏影,她也倒下了,神情竟似解脱,眼里写满爱慕,就连流月看了,都忍不住心酸地一窒。
顾葳从马上跳下来,却没有再往前。他想起宫门攻破的那一刻,自己喜道:
“这下皇上和妹妹得救了!”
父亲却皱起眉头,低声道:“救了皇上又如何?顾家罪证已被他拿捏,如今天下人都唾骂我们,我们即便为他拼命,此后又当如何?”
顾葳在那一刻似乎知道了什么,他惊讶地侧身看马上一身戎装的老父,花白的眉下一双鹰眼闪烁着杀伐的光。这一认知震得他浑身发抖,顾怀远感受到儿子的目光,只回过头来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你父岂肯任人宰割?”
国公率卫戍大军千里勤王,歼燕王于阵前。帝感国公之恩,辟顾氏污名,言再无可赏,唯天下可匹。五年夏初,容帝禅让,国公即位称帝,承天元年,改国号康,立太子葳,贞华长公主。
曾经的玉藻宫还是在那个地方,连宫人都不曾变过,可许多东西又确已改变了。
他们不再称她为娘娘,而是叫她公主。流月看着面前的男人,他金冠玉带,眉目间比起之前的沉静,更添飞扬神采。
“恭喜兄长……恭喜皇兄。”
她还没适应改口,乍一发现自己喊错了称呼,有些赧然。顾葳笑笑,并不计较。只说道:
“人我已经送出皇宫了。”
流月点点头,感激地道:
“多谢皇兄从中斡旋安排。父亲非要杀他不可,多亏皇兄想到掉包一计。那他现在何处?”
顾葳皱眉道:“我的人早在安全的地方为他置了屋宅和产业,可一出帝京他就执意要离去,如今屋宅的下人仍未见他上门。唉,想来一代帝王,如何肯屈尊他人羽翼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