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留活口。
在曲清言不了解的另一面中,他从来不是心慈手软之辈。
他们之间因着那日无疾而终的对话,一直到曲清言临盆都再没有提过中土上的事,仿似那日就只是一场错觉。
之前出海时太过紧迫,曲清言在船上吃不好睡不好,就算到了他们现在所居的海岛上一直靠着补药将养着,身子依旧虚乏,在徐太医的担忧中果然提前发动了。
产房早已经备好,曲清言咬着牙被王嬷嬷搀扶着一步三停挪进了产房,余有台站在产房外拳头死死的攥着垂在身侧。
都说产子就如同女子在鬼门关上走上一遭,可就是如此凶险,她进门前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他不过是不想她在产前忧思过度,为什么她反而会因此同他疏远?
从来都摸不透女人心的余有台第一次认真的反思自己是不是做错了。
身子虚乏产子的过程就会极为难熬,曲清言一早就料到过程不会太过顺利,所以躺在产床上她就让王嬷嬷在她口中塞了一块布巾,死死的咬着。
若是大喊大叫毫无用处又只会消耗体力,她又何必浪自己的仅有的气力。
“老爷,夫人用了参汤睡下了,稳婆说怕是要到夜里才能生下来,您看您要不要先回房休息?”
王嬷嬷满身是汗的从产房中出来,迎面就看到余有台面色发白的站在廊檐下,正探头顺着门缝向里看着。
“无碍,我就在此守着。”
知道曲清言因着之前的事心中怪他,他此时又哪里会回房而留她一个人在里面。
☆、第三百二十四章
这些时日曲清言同余有台之间的别扭王嬷嬷也算是看在眼里,只主子的事她身为下人哪里敢多言,尤其余有台早已不是当年在西北时的五品小官。
当年他们二人虽说明面上看着是上下级关系,但细算也不过是同僚。
但现在不同,曲清言在他府中做长吏,公也好,私也罢,她会看着如此憋屈也是因着身份地位上的差别。
王嬷嬷心下叹了口气,微微摇了摇头就去了后厨。
虽说这府里的人手都是余有台一早就安排好的,但就算这么长的时间接触下来,她依旧是一个人也不敢信。
女人生孩子最是容易出事,这进口的东西,不论是吃食还是汤药,她都要在一旁盯一盯。
曲清言一直都知道生孩子会很疼非常疼,但一阵阵豪不间歇的阵痛还是让她疼的想要打滚。
双腿和上半身都被稳婆压着,她动也不能动,只能死死的咬着口中的布巾,一滴一滴的挤着汗。
到了这个时候,她就格外的怨恨余有台,要不是他的强迫要不是他将她从回京的路上拦了回来,她现在也许已经在开封城混的风生水起。
咬着布巾的下颔愈发的用力,嘴中已经是带出腥咸的味道。
王嬷嬷端着好克化的吃食一进门,就见她双眼盯着棚顶牙关紧咬,忙放下东西上前来安抚。
“夫人,您先用些东西吧,离生产怕是还要些时日。”
王嬷嬷扶着曲清言起身,想拿开她口中的布巾,又怕布巾一拉出来曲清言就会咬坏舌头。
这女人生孩子是……她当年的一次次也是这么过来的,只她是个下人,身子骨没这么娇贵,疼的时间没这般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