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天色渐晚,金色的日光斜斜的铺满厅堂已是到了晚膳时分,曲清言就微眯着眼假意睡着,千山立在她身后一声都不肯言语。
到了这般时候余管家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笑着张罗着晚膳,又让人将曲清言之前所住的院子又整出来。
“曲公子,天色已晚不若您今日就歇在府中?”
余管家照旧是笑呵呵的提议,只这一句场面话却也说的曲清言微微有些发窘,可不自在又如何能同安危相比?
她僵着背脊站起身,红着耳垂跟在与管家的身后向着之前住过的院子行去。
乡试放榜日子在这近百年中已是形成定例,大省在九月十五之内,中省在九月初十之内,小省在九月初五之内。
发榜之日多选寅、辰二日,有取‘龙虎榜’之意。
曲清言敢那般算计宗子荣和姜家兄弟,还有这般死皮赖脸的再次住进余府,就是计算了日子,这九月十二应是最佳放榜的日期。
果然,到了第二日午时后,家中有些门路能探进贡院的就传出消息,大小考官已是在午时聚在至公堂开始填榜。
宗子荣派去打探姜家兄弟行踪的下人一直到第二日晌午都未能返回府上,但放榜在即他也是顾不上那点力过剩后的私欲。
“子荣,祖父这次可是冒了极大的风险才从邹大人那里弄到考题,又特意寻了上一科的两榜进士为你做了《四书》文,后日的鹿鸣宴上你切记不要露出马脚,不可表现的同邹大人太过亲密,可是知道了?”
宗汉东同曲文海年岁相仿,都已是要致仕的年纪,自一年前未能调解入京他就在密谋科考一事。
他儿子不少却都不是读书的料,好不容易三年前供出一位两榜进士可到底是庶出,又因着内宅那些子糟心事同他并不亲近,去了湖广任职后只逢年过节送来几封书信,言辞也极为客套。
他年岁已大,这个家不能将全部的希望都放在那个不亲近的儿子身上,他思虑许久才下定决心从科考上入手。宗子荣自小在他身边长大,行事还算有些章法也值得他去冒险。
他这番交代已是说过几次,宗子荣再次听到也只是乖乖的等着他唠叨完,然后认真又用力的点头。
凭着他的真才实学想要中举都不是易事,又何况是解元。
“祖父且放放心就是,待来年孙儿殿试高中,一定想尽办法将宗家迁入京城。”
“好,好,你有这份心,祖父也便知足了。贡院既是已经传出填榜的消息,你且安心等着就是了,祖父相信明日一早一定有好消息送入府中。”
宗汉东抬手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突就又想到他这些时日的反常。
“不过是一个书生,不要分走你太多力,可是知道了?”
“是,孙儿记下了。祖父,孙儿到消息永宁侯世子这几日似是在族中,咱们府上是否要派人前去拜访?”
文武官向来同交集不多,宗汉东闻言也不过是心中一动,随机就息了念头。
“永宁侯世子来山东既是各处都没到消息,怕是来处理私事,就当不知此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