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文海恭谨的面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伯爷还说起了国子监。”
他前一日到钱疏本的府上同他一直商讨到深夜,都觉他提起五城兵马司应是有其背后含义,只指挥一直品级总有些低,两人最终得出的结论便是聂齐琛看上了五军都督府中某一职。
他们用了这么久才得出的结论,却不想这位豫王殿下只随意就点了出来。
朱瑾睿也不在意曲文海瞬息而变的面色,只又丢下一句:“曲大人以为父皇属意的人选是谁?”
赶在永宁侯携大军归京前急吼吼的想要试探圣意,景帝会属意谁已是不言而喻。
曲文海背上的汗已是留了下来,他们若真准备将计就计,怕就真的钻到对方的套子里。
☆、第五十九章无疾而终得归家
五军都督府,自成祖后武官的宣授、军旅的简练调动,征讨中的进止机宜,均移至兵部。
现今的五军都督,不过是守空名与虚数而已。
他们虽分析出聂齐琛的本意是想要实权,但意指五军都督这怎么看都觉有些奇怪。
曲文海望向刚刚从战场上冲杀而归的朱瑾睿,突然想到这人将他拦住,定不是为了简单说上这样两句。
“求豫王殿下指点一二。”
“等。”
朱瑾睿淡淡的丢下这个字,目光便往车门上落。
等什么,彼此都心知肚明。只曲文海直到回到府上都未想通朱瑾睿为何要将他拦下。
只为了提点?可他们是否入套于他豫王又有何影响?
他心下感叹自己对京中局势了解的缺失,忙命人去钱府送了消息。
“父亲,有消息说豫王今日晌午在曲文海下差的路上将人请到了马车上。”
聂太霖到消息就忙往聂齐琛的书房赶,只他进门就见聂齐琛养在府上的谋士马向南也在书房内。
“豫王应是已经发现我们父子二人的想法,”聂齐琛叹着气在房中来回的踱着,“马先生,你说豫王此举是何用意?”
马向南对聂家父子一向恭谨,每每回话前都会拱手行礼:“豫王年底就要行冠礼,冠礼后要交出兵权去封地,依照祖制边关战事再如何惨烈,他都再无权领兵。”
身为猛虎又如何会甘愿就此被拔去利爪、关在笼子里了度残生。
聂齐琛目露思索,未待言语就听聂太霖又说着:“孩儿从太子处来消息,陛下已是同意了豫王的请求,会将其封地改在陕西甘肃一带。”
“他去那里做什么?不对,去陕甘一带才是他那性子会做出的事,只是陛下为何会同意他的请求?难不成是要破例授他兵权,分管西北的防务?”
若真是如此,太子怕就要无法安睡于东宫了。
他们身为外家,虽没大张旗鼓的立于太子身后,但立场也已是表达鲜明。
豫王当街拦下曲文海,又点破他们的意图,应是想要敲打一番。
聂齐琛再是坐不住,起身向外走着:“我要去趟豫王府。”
“伯爷不可,”马向南忙将人唤住:“您现在去东宫怕是更为适宜。”
东宫……聂齐琛顿住的脚猛地变得沉重,豫王、太子,他从未想过有一日要在这二者间做一个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