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在一起,而是你心里藏的那个秘密。那个秘密太重了,压得你有点受不了,现在秘密没了,你不就轻松了?”
吴哲这几句话说得成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看着弯下腰去嗅菊花的吴哲,成才终于问道:“吴哲,你说我这样是不是有点怪?”
吴哲扭过头看着成才,挑了挑眉:“怪?”成才解释说:“我是说,明明知道你是男人,我还对你有想法,你会不会觉得我有点怪……有点不正常?”
这个问题一直压在成才心里,每次一想起成才就有一种灭顶的窒息感。现在他紧张地等着吴哲的答案,吴哲却施施然地又嗅了嗅花,才直起腰在花坛边找了个干净地方坐下来,然后示意成才也坐过去,问:“花花,你以前有没有喜欢过女孩子?”
成才回忆了一下,说:“以前在乡里读书的时候,我喜欢过班上的一个女生。”吴哲笑着问:“那二丫头呢?”成才认真想了想,老老实实地回答说:“好像……也有点喜欢。”
吴哲松了口气,说:“看来你不是那种天生就喜欢同性的人。人都有爱与被爱的需要,大家都是正当年的小伙子,谁不想谈谈情说说爱呀?可部队的环境你也知道。就说咱们基地吧,一个女孩子都没有,队医是男的,卫生员是男的,就连周炊爷那两只猫都是公的。人的感情总得有个出口,在这种情况下,把感情寄托在同性身上也很正常,心理学上把这种情况叫作‘同性替代式性爱’。”
成才虽然不太明白这种术语,但还是眼睛一亮:“你说我这是正常的?”
吴哲抓抓头说:“我也是很早以前看到的。书上说这种情况一般是由于环境引起的,并不意味着当事人性取向有异。只要回到正常环境,当事人完全可以和异性正常交往、恋爱、结婚。放心吧,将来你肯定可以找个好姑娘的。”
成才出声地长长舒了口气,惶惑了很久的心终于安宁下来。吴哲了然地拍了拍成才,眯着眼睛看了看刚刚从东山上升起的太阳。越来越灿烂的阳光暖暖地洒满大地,照得人心里也暖和豁亮,于是吴哲昨晚还别扭着不知怎么开口的问题现在大大方方地问出了口:“成才,我知道自己在部队里呆的时间短,和大家比起来我是斯文了点儿,所以菜刀他们才说我‘娘们唧唧’的。你是不是因为这个才喜欢我的?”
“哪会呢?”成才回答得特别干脆:“我喜欢你,是因为你把我当人看。”
成才曾经想过,如果没有吴哲那一次反串,说不定自己就压根儿不会对吴哲有这种心思;可后来又想,如果是许三多或别的什么人反串,就算再漂亮自己也还是不会像对吴哲这样动心。在那些不眠的夜里,成才已经把吴哲刚才的问题思考过无数次,所以早就有了自己的答案:
“吴哲,我跳槽以后,除了三多,所有人都把我当叛徒,连我们团长都不待见我,我被踢回五班以后就更别提了。可你这么年轻就少校了,却从来没有看不起我,特训时的文化课也没少帮我。你给我的那包饼干,我一直舍不得吃,带回五班以后才每晚吃一小块儿,每次吃饼干我就对自己说‘平常心平常心’……我回了五班,自己都准备退伍了,你也知道咱们没可能再作队友了,可你还是给我写了那么多信,鼓励我,给我寄花籽……
“评估的时候,队长说他不敢和我这样的战友上战场,说我从来不付出感情,说我唯一可取的地方只有放弃的时候叫了三多的名字……就是现在,队长对我好,也不过因为我是一支被他校过的枪,这支枪又还算好用。要是我这支枪烂在了五班,他肯定正眼都不瞧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