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困着的时候说想出去看看,等自由了又舍不得腰包里的那几个钢镚儿了。
有这时间,真不如去多挣点钱。
她几个月不开张,现在连一碗牛肉面都吃不起了。
干这行的就这样,钱来的快花的也快,更何况她给家里买了房、车,掏出了所有的积蓄。
这还不止,以前张显玉上学,她攒钱给张显玉交学,后来李男上学,她又攒钱给李男交学。
学校里的孩子们都吃的好穿的好,一双球鞋被炒到了好几千。
孔叙不想李男太自卑,给的也就多了点。
这也不止…
张显玉消失了,可孔叙依旧在赡养着他的双亲。
也不是没想过,他忘恩,我负义,可临到头了,脑子里都是两位老人混浊的双眼。
他们怯生生的看着孔叙,有点局促的说:“老姑娘啊,那个…我是说…你做得已经够多了,是我们,是我们一家对不起你。”
说着说着,人就哭了出来,这一辈子都老实的乡下汉子把头埋的很低很低。
他不敢抬头看孔叙。
可孔叙她真做不到丧良心,不管后来的张显玉如何如何,眼前这两位老人确实是把她给养大了。
家里那么穷,他们依然坚持着让孔叙上学。
孔叙也说不上了不上了,我留在家里给爹放牛,妇人就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下,嗔笑着说:“你放什么牛!女孩得有文化。”
那段时间的孔叙很出名,因为她是学校中唯一的一个女孩。
那些亲生的崽都没有学上,她这个要来的娃抱着书本平安长大。
这是恩情,这些都不能忘。
问心无愧,投桃报李。
就是几个钱而已。
身外之物,身外之物。
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孔叙总是这样念叨,然后风风火火的扑进夜里。
在那些声色犬马的故事里,有孔叙留下来的,浓墨重的一笔。
她婀娜多姿的身影出现在尽头,随即又斑驳着散去。
她始终都是一片雾,出现在众多的男人之间,一转眼又会消失。
大家都没抓到她,那个视钱如命却还随遇而安的孔叙。
她是一个很可爱的女人。
前提是,要有人读懂她。
再回春上的第一天她就遇见了贺虔,他确实是喜欢玩,也确实是只碰干净的女孩。
这让孔叙沮丧,下定决心不再自讨没趣了,所以这一次相遇,孔叙没上前打招呼。
况且他怀里还搂着别的女孩。
有钱的男人多的是,孔叙也只是惦记着贺虔口袋里的那点钱而已。
可让人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孔叙才坐下没多久贺虔就过来了。
他领走了孔叙,在一个混乱迷醉的包厢里,那个时候我们的女主角正在和一个老男人打啵。
贺虔很有耐心的等着他们亲完,也很客气的把孔叙要走了。
她今天晚上很抢手。
是不是他们认为,孔叙长时间不卖,处女膜就长了回来?
孔叙想不明白贺虔带走她的理由,却也没说什么,在春上不允许她一个妓女说太多的疑问句。
出来卖,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走到了安静的地方,是一个宽敞的阳台,贺虔靠在扶手上回头看:“你瘦了不少。”
“最近出了点事。”
“很麻烦吗?”他明知故问。
“额…有点。”孔叙挠挠头,看着贺虔有些不明白。
当然,眼前的这个男人他没有恶意,他找到孔叙,全然是看热闹的心态。
他跟江斩关系不错,因此知道他的为人。
他这个人杀伐决断,做事不讲情面。
任你是谁。
眼前的小姑娘她茫然的抬头看,显然是不明白其中的利害。
贺虔摸着鼻子笑笑,是有点贸然了,甚至他们在一起,贺虔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和妓女没话说。
“没什么事,你今晚卖不卖?”
“我当然卖了。”孔叙瞪大了眼睛,觉得贺虔的这个问题有一点傻兮兮。
要不是他,她这会还在土大款的怀里撒娇呢。
“那你去陪我的朋友,叫他们今晚开心一点。”
“你呢?”
“我有人陪。”
行吧,孔叙了解。
放了婊子还要立牌坊,睡了那么多的小姑娘,他的那根鸡巴也不见得有多干净。
偏偏还要嫌她脏。
孔叙讨厌这帮该死的有钱人!
大家要是都一样穷,她也不必这么拼命了。
去的路上孔叙问贺虔为什么找她陪,春上还有很多漂亮年轻的女孩,甚至有一些大学毕业,还会叁国语言。
贺虔的舌头像是打了个卷,一时之间真编不出太完美的谎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