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卫,通知附近的人手,保证这个姑娘两个月的安全。
是。
一个高大法法的侍卫立刻得令,微鞠一躬,大步一迈便到这位姑娘面前,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姑娘,请。
那姑娘感激地深深一礼,便仪态静淑地随着这名侍从出去了。
妖卫的动作很快,只须臾,便清掉了茶肆间的大半茶客,轮到之前出言的那虬髯客时,他尤是仗着自己是修士挣扎不已,恨恨盯着那个盈盈款款玉立于茶肆正中的美人,一边调理回复着内息,面露不忿出言呵斥道。
你这女人怎么如此霸道,好不像话!
闻言,美人微微侧头,报以嫣然一笑。
没办法,九音宫的人都是这般,近墨者黑。
她素手一伸,这人便浮空而起,径直落入她纤细的皓腕掌握间,被白衣美人拽住衣领,利落一扔,这个两百多斤的汉子便被她轻巧如寻常女孩子抛一只绣球一般,径直丢出了茶肆滚远了。
用你崇拜的明神的话说就是,不服的,就打到你服。
言笑晏晏间,她拍了拍手,似是在掸去不存在的灰尘,轻蔑道。
真是垃圾,男人霸道就是好男儿当如此,女人霸道就是你这女人好不像话,呸。
……
此刻,妖卫已经清空了整个茶肆再恭敬地一礼后退走,茶肆间便只剩白晓和白衣美人两人。
你和这种人计较做甚,看看他看不惯你,却又打不过你的苦逼样,开心下不就好了。
下一时,之前那个沉静温柔而带低低沙哑的女声从雅间里悠然响起,俄顷,有另一黑衣女子仪态万千从其中步出,一拢利落的劲装长袍如墨,袖口以细带系紧,乌发以金冠高高束起马尾,落发在身后英姿飒爽地飘飞,眉间有一妩媚妖艳的朱红花钿,似是鱼尾拍水的纹样。
她的面容竟和白衣美人长得一模一样,只是行走间凤眸顾盼横波潋滟,完全迥异于白衣美人有些骄纵恣意的明艳,她的一颦一笑间,皆有一种含睇宜笑的妩媚,颇是风情万种。
她倒是没和白衣美人一般直接从二楼一跃而下,而是自楼梯上优雅地缓步走下。随意地伸手间,光幕变幻,一层薄金色的消音结界似是一卷丝帛被一抖展开,将茶肆间三人五座之内的距离罩入,然后走到说书人的面前,笑盈盈地斜睨了他一眼。
怎么,白晓你作为世间万物百晓生的神兽白泽,不知道今天本座就在你茶肆里面啊。
原本意态从容的说书人见了这两个一黑一白,除却眉间花钿,长得完全如出一辙的美人,这一刹那,表情是有些惊异愕然的稀奇,怔了一瞬。
不过只须臾片刻,他便了之前的失态,若无介事地向黑衣美人作了一深叩问礼,不答反问道。
您,才是真正的虞姬阁下吧?白晓见过妖主阁下。
……
哟,她是虞姬,那本座又是谁?
白衣美人含笑吟吟地看他,伸手搭伏在黑衣美人的肩上靠上,下巴尖抵于她肩胛之上,眉目鲜活而生动,艳丽得有些咄咄逼人。
说书人转头,再从头到脚凝视了一番这位含笑的美人,目光落落大方不带丝毫猥琐,却是有几分探究,定定地落在她身上。白衣美人不以为忤,只是一脸兴致勃勃的笑意,任他打量。
白晓随即回目光,断然摇了摇头之后,也谦逊地向她一礼。
您不是。阁下,您是虞姬阁下的,心魔?
哦?何以见得?
两个美人这一瞬间都是起了趣意,有些兴致盎然的表情。黑衣美人浅笑着将玉葱一般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胸前一叠,悠悠出言问道。
因为虞姬阁下您于五十年前闭关斩心魔,现在出关了,身边还多了一个和您一模一样的姑娘,是以有此猜测。
白晓此时已经完全恢复了之前的从容不迫,向这两位淡然一笑,出言解释道。
就近了看,这人虽然气质淡柏如松,却长了一双桃花目,顾盼间很是倜傥风流,他转向白衣美人,浅浅一笑出言道。
阁下您说起虞姬这个名字的时候,不和真正的虞姬阁下一样,能够牵动一丝天机。
虞姬是天道大人,天地之主为妖主阁下亲自起的名字,有天道“言出法随”的效果,而阁下您说的时候没有,所以,您不是她。
而且,阁下您的气机虽然强劲澎湃,却是离窍期大圆满,依旧是离真正的神君境界还差了一线之隔,而这位,
他示意了一下黑衣美人,并再彬彬有礼地行了一个叩:才是真正的神君境界,而且是分神期大圆满随时就可以升大乘期的境界。
所以,这位是真正的虞姬阁下,而您,则是虞姬阁下的心魔化身。
话音落尽之时,说书人似是也对自己的洞察万事和机敏有些得意,折扇一展,又是“我俱知,我皆知,我无所不知”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