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学。”
宋辞转身不去看他,“一个个都说自己是茅山正宗,那么威风怎么还叫人关在神病院里出不去啊?周围又没有高墙铁网拦着,我就不信你要是真有道行会甘心困守于此。”
怪老头本想辩驳,可是一想到自己做出的那些丢人事,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只能唉声叹气地蹲在角落里种蘑菇。
半天不见人搭话,宋辞忍不住回头看去,见老头孤零零地坐在那里怪可怜的,才轻咳一声问道:“关在一起这么久了,还不知道老爷子你如何称呼呢?”
怪老头又是一叹,“羞煞先人,不提也罢。你若愿意,就叫我茅八尺吧!”
“茅八尺?这名字倒是有趣。”
宋辞也找了块干净点的墙面靠着,“可有什么说道不成?”
茅八尺静默了半晌,幽幽说道:“我是个孤儿,自小在山上长大。早先师父就为我批过命,说命里八尺难求一丈,叮嘱我千万别学着人家往贵人圈子里钻营,只管好好的静下心培养一个徒弟,将来就指着他光耀山门了。可我偏偏不服气,觉得自己大小也是一派掌门,怎么能就这样甘于贫困了却一生呢?!师父一走,我就背着行囊下山了。怎料到,瞎混了几十年非但没找着徒弟还把自己陷了进去。现在想来只觉得心里愧疚的很,还是师父说得对,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
宋辞见老头一脸落寞的样子,轻声道:“那你为什么不出去呢,要是一直住在神病院,不是永远都找不到传人了吗?”
“走不得,走不得啊。”
茅八尺直摇头,“老道已经违背师命,绝不能再害得他老人家在地底下也不安宁了。”
“有人拿你师父要挟你?”
宋辞想了想,“是牌位还是金塔?”
茅八尺脸色胀红道:“我下山的时候舍不得师父,还想着一定要叫他看见我出人头地的风光模样,所以一时糊涂就把师父的牌位请下来了。”
宋辞很不理解,“牌位还不简单,你把东西偷回来不就完事了吗?”
茅八尺急忙纠正道:“那不能叫偷,得叫请!”
见小姑娘老实认错,他才接着说道:“五年前我在南方游历的时候,发现了一块气感格外不同的风水宝地,当时我就判定里面一定是帝王冢,即便不是,也该是皇家督造的大型地宫。经过道友的引荐,我结识了一位当地的高官。此人正处在晋升的关键时刻,急需一件引以为傲的政绩铺路搭桥,而我也需要一个世人瞩目的机会将茅山派发扬光大……”
宋辞越听越觉得耳熟,“你发现的那个地宫,是不是随后出土问世的明月夫人墓?”
“不错。”
茅八尺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悲哀,“发掘工程才开了个头,工地上就慢慢出现了不好的征兆,先是工人被突然掉下的砖瓦、铁架砸伤,后来就连受聘指导的专家学者也出现了身体不适噩梦连连的症状。我心知定是与地下墓宫有关,便去找那位负责人想要让他下令暂停工期,先等我布阵施法驱除墓中煞气再说。谁承想……”
宋辞冷冷一笑,“谁承想人家不仅没听你的劝,反倒巧施小计把你这个威风凛凛的掌门人当做神病人辖制起来了!茅八尺啊茅八尺,你也不想想,换做是你,能甘心叫到手的功劳飞走了?那地宫若是传出不好的传闻,以后还有谁会到一个阴森森的闹鬼圣地去旅游,又怎么带动当地的相关行业?”
这世上类似于景浩那样混迹在正常人中的真神经病还是不多见的,如果想要靠着他们创,恐怕等到负责人死那天也不回成本。
“况且你也太死心眼了些。”
宋辞扬了扬下巴点着门外,“你真当自己老老实实的守在这里就能保住师父的牌位?你进来很久了吧,如今的明月夫人墓早已变成了观光胜地,恐怕你那位老熟人也早就高升了。你觉得他还会害怕你这个没有根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