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德波尔夫人的口中,宋辞曾经无数次听闻关于这位姨母的令人伤感怀念的往事,还有两位母亲想要让彼此的孩子结成终身伴侣的约定。
这份口头约定的真实性无从考据,不过单看上辈子小姐最后郁郁而终的结局便知道,她并没有如愿嫁给母亲看好的达西先生。
说起来,宋辞对于达西先生的印象还停留在五年前老达西先生葬礼上的初见时刻。
从那以后,每次面对这位不苟言笑的表兄,她都会有一种站在法庭审判席静候庄严裁定的错觉。
相较而言,菲茨威廉上校虽然也是表兄却比达西先生亲切和蔼多了,只可惜天生的弱势地位让他身上少了一道耀眼的光环。
除非他的母亲格外怜爱幼子肯把嫁妆全都留给一个人,否则他的择偶标准必将如同本人的身份那样处在极为尴尬的位置。
不过对于能够买下整个英国的宋辞来说,一个好丈夫的标准绝不在于他的身份或者财产的多寡。
如果想要她真心嫁给某个男人,除了两个人的心灵契合之外,他还必须遵守最古老的婚姻誓言终身只爱一人,决不允许学着寻常贵族那样拿着妻子的嫁妆出去拈花惹草。
要是找不到那样的忠实伴侣或者等到婚后才发现男人刻意隐藏的丑恶面目,宋辞宁可像德波尔夫人一样带着丈夫的遗产做一个顺心如意的寡妇也绝不委曲求全。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打算,考虑到安妮小姐的心愿,她还是会努力睁大眼睛在这个到处都是情妇和妓\女的年代寻找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男人。
垂眸看着信签上的家族徽章,宋辞默默叹了口气,“至少比起那些只能依靠婚前协议保证自己合法权益的少女,我已经足够幸运了不是么。”
早餐之后,送走了在姜金生太太的陪同下搭乘四轮马车去巡视土地的德波尔夫人,宋辞独自带着奶油顺着攀援的苹果树花架漫步到了森林边缘的天鹅湖。
湖边不远处支撑着一顶宽大的四角帐篷,它虽然看起来很像漂亮的装饰品,却能为喜爱流连在充满野趣的旷野中的主人遮风挡雨。
活泼好动的奶油早就先于小姐一步钻进了帐篷,四处转悠了一番后,它甚至还想站起来去勾取桌子上的食品篮。
“嘿,小家伙!”
宋辞蹲下摸了摸它身上雪白蓬松的毛发,“你现在想要做到这一步还嫌太早了点。”
她的手指稍动,一块足够让奶油咀嚼很久的牛肉干就出现在了掌心,“吃吧,你最爱这个不是么。”
奶油发出了一阵撒娇似的哼叫,叼着肉干趴到了角落里的垫子上,一心一意地品尝美食。
翻找过食品篮,见里面不但有用来消遣时光的小点心还贴心地准备了水鸟的食物,宋辞便兜着包裹着燕麦片和杂粮果干的餐布来到延伸至水面中央的矮石桥上,把它们献给那些自由自在嬉戏于湖泊中的美丽白天鹅。
欣赏够了大自然的美景,宋辞重新走回了帐篷,“好吧,至少在德波尔夫人回来之前我该写出一封比较似模似样的回信交给她,以在下次见面时还要劳烦某位先生心指点小姐的写作技能。”
在落笔之前,她又一次打开了那封让母亲几乎忍不住要为自己清点嫁妆的私人信件,想要看看那位绅士究竟说了什么打动人心的话语。
可是翻来覆去,宋辞发现里面只是简单交代了印度的生活环境与国内差异很大,还有那位合伙人汤姆逊先生跨时代的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