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席话听得江岱下巴都要掉到地上。回过神又指着身后堆满大堂的东西,问:“这也是三皇子给的?”
“不是,”郡守翻了个白眼,“这是一路上地方官为了巴结你儿子送的,也是好东西,不过比不得三皇子亲身戴着的玉佩。”
江岱愣愣地点头,郡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板起脸道:“这事儿三皇子不让说出去,我都瞒了一路,你也别告诉你儿子。”
江岱还是满脑袋浆糊:“这是为何?”
郡守压低声音道:“咱这地方太靠近边境,万一传出去让鹄国和宇国知道,怕生事端。”
江岱连连点头,保证谁也不告诉。
事情到江遥寄耳朵里,便只听说是郡守从皇城顺道给江家带的小礼。
江遥寄一直不知道,自己少年时最喜欢的玉佩是景衣送的。后来玉佩在那场大火里遗失了。
……
江遥寄其实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将是飞黄腾达。
到礼物后没几个月,一日江岱把他叫到大堂。他去了,见父亲端坐在堂上,旁边置一架屏风,屏风上模糊地映出一个端坐的人影。
江岱问了他一些古经典籍,他对答如流;又问兵法经纬,他也颇有见地;再问时务策,他也句句到位。
江岱还要再问,忽听屏风后一声轻响。似是指节敲在椅子的声音,江岱便不再问,让江遥寄下去了。
此后一年,平平静静。
在整一年的时候,那个夜晚,成了江遥寄一切痛苦的根源。
得知(一)
时间浑浑噩噩地过去。江遥寄已经忘记自己在禁闭室待了多久。饭菜每天准时送来,又丰盛又可口,但他每次吃两口便再也吃不下去。
从清醒过来开始计算,第三天时南瑜瑾把他带去另一间禁闭室,那里有温暖的床褥,陈设一如他在江家时的房间。桌案上摆了一面镜子,他仍旧能看到自己的嘴脸。
第四天给他送了些书籍纸笔,供他消磨时间。
第五天他问来送饭的人,什么时候可以出去,送饭的将士说:“他正在路上。”
第十四天。江遥寄正坐在桌案边撑着头打盹儿,忽然门咔哒一声打开,又吱呀地被推开。他想着还未到吃饭的时候,回过头睁开眼。
来人一身风尘,面色平静,眼眉间透出掩不住的疲倦与憔悴。没看错的话,鬓边还多了几根刺眼的白发。
江遥寄喉头一动,终究忍住了要脱口的话。
景衣回身关了门,再转过来后并没有走动,原地立着,望向他的眼神淡淡的毫无波澜,开口说道:“南瑜瑾冲动起来什么都不顾,言语粗鄙,你不要见怪。”
江遥寄没有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沉默了很久,他抬眼对上景衣的视线,道:“我想去查那晚的事。”
“你查不出来。”景衣道,“我自始至终,瞒了很多人。南瑜瑾知道的最多,他既然已经告诉你了,你不信,就没有其它的办法了。”
“你的意思是,要我相信你们的信口雌黄?”江遥寄忽的火起,压着怒意低喝,“凭什么?你就连一点点证据也拿不出来吗?”
景衣无法回答他,闭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