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贵为太上皇,李极在床上躺的久了,一样要生褥疮,所以夏晚便准备亲手做几个糜垫子给他垫腰,否则怕他躺的太久,又哪么个坏脾气,混身的肉都要烂掉。
郭嘉这些日子每天都要抽功夫与两个孩子比试,练力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对战中,让他们懂得他出招时的思路,所以,李昱瑾那个直脑子,如今都知道于背后偷袭,虚招对于前,杀招放在后了。
陪着练了一身的臭汗出来,郭嘉满以为夏晚会站在月台上,至少看看自家丈夫和孩子的雄姿英发,岂料偶然回头,便见她坐在阴凉处,埋头绣的正欢,压根就没朝这边看过一眼。
顿时郭嘉就偃息了,扔了两个孩子自己练着,凑空就跑到了夏晚跟前。
“晚晚,我就私下说一句,你那个祖父,脾气又臭又更,等死还不消停的人,活该活活儿气死自己。我和甜瓜都在这儿,你的眼睛在何处?能不能多看我们一眼,少做这些针线活儿,难道宫里没人给太上皇绣个糜垫子?”
白袍沾着黄沙,鼻尖上浸着一层子的汗珠,他笑起来,依旧顽皮的像个大男孩子一样。
夏晚抬起头来,于发间润了润针,道:“毕竟半截子入了土的人,何必跟他过不去。”
郭嘉一把夺走夏晚手中那糜垫子,扬手远远儿扔到最高的大殿檐子上,往前跑着,还不时回头:“那你就看看甜瓜,看看我,记得多看我一眼。”
夏晚于是扬起头来,头发松松的绾着,有几捋就在唇侧沾着,笑的格外温柔,那笑容美到就像此时正在盛开的芍药,带着缕忧伤,可又从眉梢到眼角都是要溢出来的幸福感。
就为夏晚能一直这样笑着望着他,望着甜瓜,他都没有起过为帝的心,可是他始终为甜瓜觉得遗憾,并非为父的私心,而是他真的觉得甜瓜比昱瑾更优秀。
他伴过世间最狡猾的君主,整整两年,并且成功反噬,把那头垂暮的狮子给打翻在了病床上。当然,他还可以继续陪伴继任的君主。
早知道李燕贞在李昱霖跟前难以做割舍,而且徜若他身体得力,力旺盛,势必要打压他,把孔家培养成他更大的对手,郭嘉才会授意杨喜在李燕贞的药里搀点水银,这并不会致死,但会让他的力倦怠,无暇顾及朝政。
等真正把孔家的兵权掌到手里,郭嘉自然会让杨喜再给老岳父调理身体,让他的身体好起来。
毕竟李燕贞也才四十多岁的人,水银也不过慢性毒/药,只要停止用药,随着身体自身的排除,他依旧能回到曾经的龙虎猛,壮实起来。
一步又一步,他早在李燕贞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将要当皇帝时,就替他铺好了路,至今局势任在自己的掌握之中,也坚信有一日终将可以放下一切,陪夏晚回水乡镇。
但总归,他仍旧会为甜瓜感到遗憾。差那么一点,他就可以让儿子站的更高的。
忽而砰的一声响,迎头一撞,撞的郭嘉鼻子发酸,头晕眼花,直接就栽倒在了校场的沙地上。
是李昱瑾,趁着郭嘉不备攻了过来,而甜瓜看到老爹毫无防备,怕他真的要受伤,于是赶过来想阻止他,俩父子的头于是撞到了一处。
夏晚立刻从凳子上跳了起来,飞奔着跃进校场,把扑倒在地的郭嘉搂到怀中,气的将俩个孩子屁股上一人了一巴掌,骂道:“夫了没跟你们说过,什么叫点到为止?要真伤了他怎么办,你们说,怎么办?”
昱瑾也吓坏了,他是个直性子,玩兴奋了不过脑,看姐夫鼻血都出来了,摊着两只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甜瓜也撞坏了鼻子,俩人各挨一巴掌,捂着屁股皆是哭丧着的脸。
搂过郭嘉,夏晚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