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李昱瑾和甜瓜两个正在细沙地上躺着呢。
李昱瑾道:“那杜呦呦就是个傻子,也许正是因为她傻,算术才学的格外好,真想把她的脑袋从她脖子上拧下来,然后再打开她的脑袋,把擅长学算术的那一块儿扣下来,安到我的脑子里。”
异想天开痴人说梦,他满头的沙子,一只满是黄沙的手狠狠攥了一把,道:“掐死她。”也不过因为嘴巴争不过,过个手瘾而已。
甜瓜闭着眼睛,头并在一处,肤色却与昱瑾那微黑的小麦色异,白净清秀,笑的薄唇弯着:“李昱瑾,沈太傅一直以来支持的是谁?”
“东宫。”李昱瑾道。
“是谁把杜呦呦送到咱们面前的?”甜瓜又道。
“沈太傅。”
“所以,你明白了吗,非是那小丫头真的聪明,那些话全是沈太傅教她的,故意让她在皇耶耶面前说。”小甜瓜再道。
李昱瑾于沙坑里嗷的一声叫:“原来是老太傅要害咱们,所以故意让杜呦呦说些离间咱们的话?看我今儿上课不捉弄死他。”
甜瓜慢悠悠道:“行了,为人者,有善的一面,就有恶的一面。沈太傅虽说让杜呦呦在皇耶耶面前离间咱们,但若非他在宫变那夜让杜呦呦拖住咱们,今日咱们还不知是死是活了。”
老太傅的心思,不想孩子们受伤,但也不想郭嘉篡权。
人心是复杂的,里面夹杂着善与恶,还有算计,而非昱瑾眼里那样,非黑即白,所以甜瓜看的比他透彻。
“都不起来练武,躺在这里作甚?”头顶忽而有人冷冷一声,随即两把沙子,惊的两个孩子同时鲤鱼打挺,从地上翻了起来。
如今的中书侍郎,甜瓜的爹,李昱瑾的姐夫,也是俩人的武术师父,郭嘉白袍紧窄,麂皮软靴轻踏,一脚扫过了沙子,丢给甜瓜一柄铜斧,再丢给李昱瑾一支银/枪,自己则是赤手空拳,两手缓缓一展,问道:“谁先来,还是一起上?”
甜瓜提的,是他爹的斧子,虽说小小年纪,但比郭嘉更早掌握了运用自己手中的力量,铜斧甩个花子就攻了出去,而李昱瑾赖皮兮兮的笑着,居然说了句:“姐夫昨夜着实辛苦,就不怕我们俩一起上,你招架不住?
让甜瓜先上,我再等会儿……”嘴里说着不上不上,银/枪一晃,直接就从郭嘉毫无防备的后背攻了过去,一枪上去,与小甜瓜配和的天衣无缝,步步皆是杀招。
夏晚甚少来看孩子们比武。
毕竟甜瓜小的时候便跟着郭旺悄悄出去溜个冰,她也要担心半天的,此时看甜瓜瘦瘦高高的个头儿,拎着那样一柄十个人合力也拎不起来的斧子,李昱瑾银枪晃眼,俩人把个郭嘉围在中间,你上我下,你下我上,虽说小小年纪,可是招式狠辣而又老道。
天上日头高晒着,夏晚转身寻了个婢子来,让她备了几份热茶,点心,便躲到了偏殿的阴凉处。
再接着,春屏送了她如今正在做的手工来,她便一针一线绣了起来。
她在给李极做糜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