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累了也许是吃的饱足,宝符被放到床上没多久就又睡着了。
再次醒时天色已晚,这一觉颠倒了白天黑夜,宝符揉揉眼睛,还未完全清醒。
一旁倚在床头看书的萧业见宝符醒来,从床围外的小几上拿来一碗香气扑鼻的红枣南瓜粥,温度正好,催宝符快吃。
宝符想到晌午时候父皇的暴行,撅着嘴巴不理他,以此表达心中不满怨怼之情。
萧业当然知她在气自己白日里的孟浪,柔声道:“符儿乖,吃了这碗粥,父皇给你看个好东西。”
宝符心中一凛,只想呸他,什么好东西?不定又有什么折腾人的法子,于是背过身子装作听不见。
萧业将碗往桌上一搁,故意沉声威胁道:“不吃粥,还想吃别的东西不成?”
宝符这回总算听懂他话里意思,吓得再硬气不起来,委曲的爬起来吃粥,那粥熬的香甜软糯,几口下肚暖彻全身,终于让宝符恢复了些力气,脑子也清醒了,想到自己几日里受的欺压,悲从中来,小嘴一撇,委曲的直掉眼泪。
她正抽鼻子,突然眼前垂下一枚圆圆的物件,苍翠欲滴,质若寒冰,正是自己前日被磕坏一角的翡翠平安扣。
那翡翠圆环的外围被巧的嵌了一圈黄金雕花细边,补上了缺口,显得玲珑别致。
萧业将修好的平安扣给宝符重新别回腰间,揽着她肩头低声道:“符儿,莫气了,明日辍朝,朕带你出宫去散散心,好不好?”
宝符正摸着平安扣不吭声,忽然听到能出宫去,心花怒放,连忙抬头问:“真的吗?”
“君无戏言,朕怎会骗你。”
宝符一时难以置信,忘了方才的气闷,搂着父皇脖子又确认了好几回,终于确信无疑,喜不自胜,抱着他胳膊摇来摇去:“父皇真好!父皇果然最疼符儿的。”
没想到出宫一趟能让宝符这般开心,萧业望着宝符天真笑颜,几分欢喜几分愧疚,只觉自己从前果然太过想当然,让宝符在深宫里衣食无忧,却丧失了许多应有的快乐,如今自己要好好补偿于她才是。
其实这宫阙里的芸芸众生哪个不是如此,只不过萧业心中只有宝符一个,爱极了她,自然是想把最好的东西捧到她面前,只疼她宠她,旁人就顾不得了。
既要出宫去,大袖披帛就不好穿了,宝符兴致勃勃的让宫人准备了一套时下民间流行的罗纱襦裙,对襟窄袖,穿在身上多了几分俏皮。
宝符换上新衣,让巧手的宫娥给自己梳了个双螺髻,对着菱花镜左照右照,简直等不及要出发了,可恨那弯月牙还挂在枝头,离明早还有几个钟头。
萧业见她大半夜了还闹腾的不睡觉,好言相劝,再不休息,明儿哪有神游玩?宝符才复又躺回床上。
宝符靠在父皇怀里,心中又安稳又兴奋,头一回盼着在勤政殿的夜晚能短一些。
欲辩忘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