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嘲讽地笑了笑。
裹上浴巾,她在身上薄薄地洒上一层香水‘máthair’爱尔兰语中的‘母亲’,是她为了纪念已过世的妈妈林绯女士而特意命名的,也是她们母女选用了双方都喜欢的气味,共同调制出来的独一无二的香水。
在林绯出走后,她每次想念妈妈时就会找出máthair放在鼻间轻嗅。而当她得知母亲不顾众人的反对一定要去非洲,年幼而势单力孤的她也只能借由将香水喷在身上,才能幻想着好像妈妈正在陪伴着她一样,以此来缓解内心的担忧和害怕。而再之后……总之,这已经是她割舍不掉、如同身体一部分的一种味道了。
林绮瞳换好衣服,然后打开电脑。
她已经好几天没有查看邮件了,回国之前她刚刚跟导师发生了一场口角,现在马上要到一篇论文的截止日期了,也不知道他老人家还会不会帮她把完稿校对一下?
点开邮箱,导师发来的回复还没找到,入眼的整个屏幕却统统被署名为‘聂皓希’的十几封邮件刷屏了。再加上手机里二十几个同样来源的语音留言,林绮瞳的脸色当场就是一黑。
这个男人,一定是发现她回国了,所以又准备开始控诉她的‘不辞而别’了!
看着邮件和留言的时间全部都是四天以前,林绮瞳毫不怀疑,聂皓希十有八九,已经在回国的途中、甚至已经到达国内了!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林绮瞳觉得格外烦躁。
她和聂皓希,绝对属于传说中的‘冤家’。
从很小的时候两人认识开始,林绮瞳就一直觉得这个男孩子真不是一般的‘作’:他的衣服一定要找专人量身定做、玩具一定要买限量版或者市面上绝无仅有的、学习的内容总是严重超纲、对饮食的挑剔简直令人发指、特别老气横秋不屑跟同龄人一起玩、还有非常非常严重的洁癖连根小指头都不让人碰(除了对她)……
随着年纪大增长,聂皓希身上的怪癖变得更加具体和物化:在手机几乎包含了计时、通信、拍摄、钥匙或者钱包等等齐全功能的现代社会,聂皓希却依旧执着于手表。从加入k大少年班开始,他就是各种手表展览会的常客。他对各个牌子类型的手表如数家珍,藏品不计其数。而直到现在也一直戴着那块在他七八岁时买的第一块、绝对可以称得上老古董的劳力士exx第一代机械表。
除此之外他还喜欢拼图,从平面的到立体的,每一幅图动辄就是是上万块。没事的时候他就一个人闷在家里头拼。只要是他住过的地方,几乎要单独开辟出好几个房间,专门悬挂他拼好后装裱起来的‘大作’。据不完全统计,规格在20000块以上的大型拼图,他挂起来的就有将近30幅!林绮瞳严重怀疑,除了工作和学习,聂皓希的绝大部分时间是不是都耗在了拼图上。
当然他还迷恋红酒。为此他甚至专门去法国结识了几个大酒庄的主人。因为一瓶葡萄酒从采摘到真正酿好成为酒大概需要三年的时间,他每次都提前三年预订。拿到新鲜的酒后,一部分会送给国内的亲友,而剩下的,都会被他妥善藏。在波士顿选择临时住所的时候,他甚至还特意挑选了一栋有地下酒窖的别墅……
总之,聂皓希的这种过分的‘致’和‘独特’,让对绝大多数事物都抱着无所谓态度的林绮瞳觉得格外难以接受。可偏偏他的爷爷聂兆征之前是自家老爷子俞成雄的顶头上司。在大人的授意下,她不得不忍住内心的不喜经常跟他待在一起。
直到后来,聂皓希的姑姑聂欣萍被曝出插足了自己母亲和俞常林的婚姻,她才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摆脱他,跟当时自己喜欢的‘夏挚哥哥’在一起。
可惜天不遂人意,后续又发生了一系列的事情,最终她还是独自去了米国。但没想到的是,聂皓希居然也在那边,还与她进入了同一所住宿高中就读12年级,并且搬到了她的宿舍隔壁。这还不算,在考完sat之后,她刻意申请了几所聂皓希应该不感兴趣的大学。然而那家伙居然还是拿到了跟她一样的offer,